我怕这胖老板的尸体会像江教授一样诈尸,于是让周雯婷安排了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看守尸体,周雯婷心思缜密,不仅派人看守了尸体,还顺带安排人保护着我,防止再次出现类似梁峰的事件,尽管我的内心很好奇,在我逃脱之后梁峰会采取什么措施。
就这么在医院休养了几天,直到胸口的肋骨不再像以前那么疼痛,敢于下床走动的时候,我向上级申请出院参与侦查,警局的领导们都是一群只知道捞油水的家伙,有我这样急于给他们立功的人自然不会拒绝,而我也很想知道周雯婷对于纹身调查的进展,于是我上午给局里打的电话,中午医院就派人来给我收拾东西了。
回到局里的时候施城听雨正在和沈克两个人给一只飞蛾做分析,周雯婷在一旁记录他们的发现,见到我进门纷纷都站了起来,诧异的看着我,我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形象很特殊,全身都是绷带,手腕还被吊了起来。沈克的手铐还是没有打开,但至少他看我时的目光恢复了以往的清澈。
周雯婷冷着脸递给我一份关于飞蛾的研究报告,说道,“情况变遭了,尸体上的蛾卵已经开始孵化并带有剧毒,我们把一只飞蛾和白鼠关在一起,飞蛾蕴含的毒液仅仅让白鼠存活了四秒钟,死因是三氧化二砷中毒。而现在单单是何东亮一个人的尸体上,就至少有上万只飞蛾卵,假设江教授曾经讲过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云南的组织,现在叫做邪教好一点,无疑是想发动第二次瘟疫。”
听完周雯婷的话语我打开了报告,报告里和周雯婷讲述的基本一致,等我看完报告后,周雯婷又继续说道,“我去调查过这个所谓的图腾纹身,何东亮是于半年前在当地最有名的一家纹身店纹上的,店主对这个图腾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何东亮说它是转运的象征。而当时与何东亮同行的还有一位神秘妇女,进店时用头巾遮着面庞,所以我们无法确认其身份,经过询问证明这名妇女并不是何东亮的妻子,这是妇女的照片。”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照片,是监控录像的截图,照片里有一名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的妇女,衣着时尚体型消瘦,虽然遮住了面庞但却无法掩盖举止间所散发出的高贵和气质,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想到这里我突然联系到了之前的一件事,于是赶忙问周雯婷,“有她的录音吗?我想听听。”
周雯婷说有,虽然不知道我想干嘛但还是给物证科打了电话,过了五分钟物证科派了一名警员送来一盘录音带,我问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录影,警员却只是笑笑,说了句机密便离开了,沈克从柜子里拿出一台微型录音机,通上电后我们四人就围在周围听着录音里的内容。
“老板,我要在身上纹个这个,这可是我转运的象征,一定要纹好。”首先传来的,是何东亮迫切中掺杂着些许兴奋的声音。
“好好,这么复杂的图案,纹起来可能会很疼,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建议你分批次来纹,这样可以减轻皮肤的疼痛。”
“不用了,”何东亮对老板的提议显得很反感,“我要最好的纹身师,最快的速度纹出来,钱不是问题。”
“你急什么,都是我们的人了,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急于一时反而容易坏事。”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传来,印证了我脑海里的想法,随后何东亮唯唯诺诺的声音我没有再细听下去,我的思路被之前的一次经历占据了。
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在发现朱春刚诈尸的那天下午,我的魂魄曾经被召唤到某个地方,在那里有个女人貌似很气愤父亲的做法,让我转告父亲做好本分之类的话,而她的声音,跟录音里的完全相同。
“查清楚这个神秘妇女的身份,她可能是云南教派的重要人物,”我对周雯婷说道,“你为什么要把云南的组织称为邪教?”
周雯婷抿着嘴笑笑,又给我一份材料,我心里暗自感叹,好高的办事效率。
材料里记录的是何东亮的详细资料。何东亮,男,今年三十九岁,自由职业,生前是一家饭店老板,无神论者,童年比较悲惨,其十二岁时父母同时出车祸身亡,十二到十八岁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开朗但喜欢算计他人,在孤儿院院长的口供中表明其非常爱贪小便宜,而这种人一般也赚不到大钱,所以一直到三十岁他都是穷光蛋,三十二岁的时候经过他人介绍跟一名身有残疾的女孩结婚至今,三十五岁借钱开了这家饭店,但由于卫生一直不好,所以工商执照和卫生执照都没办下来,是一家彻彻底底的黑店,而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劳而获。
材料后面还附上了何东亮的亲戚跟孤儿院相关负责人的口供,我猜测一定是这个神秘妇女答应何东亮帮其完成某件事情,同时使其相信云南教派的能力,何东亮最喜欢不劳而获,所以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而对于神秘妇女来说,何东亮不过是飞蛾产卵的载体,一个炮灰而已。
人生最悲哀不过是成为他人棋子而不自知,何东亮的性格决定了他穷困一生的结局,我想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江教授诈尸那天,两名警卫从他这里叫了外卖,吃了他下了毒的食物后陷入睡眠,帮助江教授逃跑,而后我们追查到他那里后他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最终成就了这个结果。
可为什么要杀害那一家三口,把图腾印在墙壁上,为什么周围的邻居对他们的死反应如此冷漠,如此异常?沈克身体变异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和谜题等着我。我又让周雯婷派人去取这三口之家的档案,总觉得这冥冥之中我忽略掉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一条锁链从中间断裂,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连接起他们的端口,一旦让我找到突破口,我相信破案只是时间问题。当然,我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多少新案子发生。
低头的时候发现周雯婷把我们从一开始遇到的案子到现在按顺序写了出来,并画了横线,使得所有案件清晰罗列在面前,我根据她画的图逐一回忆,终于想起了被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瞬间就明白了云南邪教做这一切的目的,这是个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