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倒是没有在意太多,看了一眼房间就扶着我走了进去。里面倒是很宽敞,一件件家具都是复古的,正对门一张方桌,桌旁两张太师椅,左侧一盏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木质的单人床,右侧却只有一个水缸,十分怪异。
我让钟意把门关上,然后捂着腰拉她到屏风后面,虽然这看起来很像是偷情男女,但眼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四处看了看没人,就急切的问她道,“刚才在车上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钟意看我急切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蹑手蹑脚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什么呢,原来是这个,真是的。”
我也只是尴尬的笑笑,说道,“你别开我玩笑了,赶紧告诉我。”
钟意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先环视了一圈,确定凡人和鬼魅都不在附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在蜡烛上做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跟我说道,“看好视魂烛,一旦熄灭就立刻躺到床上装睡。”
我点了点头,视魂烛,大概就是监视附近生灵的吧,于是也没有多问,和她并排坐在床上等着答案。
钟意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的说道,“人身上都有磁场,但人思考的时候,磁场会发生改变,形成一种生物电流通过磁场,而形成的东西,我就把它定位为“脑电波”。通过能量守恒,我们思考的越用力,形成的电波也就越强,于是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大量的脑力劳动会导致比体力劳动更大的饥饿感。生物电现象是生命活动的基本特征之一,各种生物均有电活动的表现,大到鲸鱼,小到细菌,都有或强或弱的生物电。其实,英文细胞cell一词也有电池的含义,无数的细胞就相当于一节节微型的小电池,是生物电的源泉。人脑中有许多的神经细胞在活动着,而成电器性的变动。也就是说,有电器性的摆动存在。而这种摆动呈现在科学仪器上,看起来就像波动一样。脑中的电器性震动我们称之为脑波。用一句话来说明脑波的话,或许可以说它是由脑细胞所产生的生物能源,或者是脑细胞活动的节奏。
人的大脑一直是非常精密的东西,尽管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可我们对于大脑潜力的开发还不足百分之三,香港李嘉诚的儿子李泽楷的大脑开发到了百分之五,其智商就高于常人许多了,他赚钱的手法,一天就顶的上他父亲一年。人体的各个组织器官都是由细胞组成的。对脑来说,脑细胞就是脑内一个个‘微小的发电站’。我们的脑无时无刻不在产生脑电波,当然人在睡眠的时候同样有脑电波存在,我刚刚用自己的脑电波干扰了你的脑电波,使你大脑对体表皮肤的触觉进行错误的反应,误以为你的座椅在扎你,其实座椅只是座椅,扎你的是我的脑电波。”
“你利用脑电波进行干扰,使我产生了错觉?”
钟意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也就是有的人看得见鬼魅,而有的人看不见一样。鬼魅也是有脑电波的,他们的记忆和残存在凡间的目的会对人和地区的磁场产生不定量的干扰,于是有人看见了鬼,喊他的同伴过来,同伴却看不到,其实是个别人脑电波的波长和波段与鬼魅相近,产生反应了而已。而我的阴阳眼,则会对所有的鬼魅产生反应,不过这就在脑电波的范畴之外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人的大脑实在太复杂,读大学的时候脑科学生的头发就比其他系的人白的快,原因就是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困扰着我,于是我接着问钟意,“你说江教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钟意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的问我,不过这个人是谁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我们的人里有鬼魅的气息存在而已。”
其实这一点我也一直很怀疑,江教授虽然在B市鼎鼎有名,可事情有太多的疑点。如果在旅馆的怨灵案是他所为的,这么重的伤,他的代价也太大了,如果说是苦肉计,那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去哪了?我从入住进去一直到老板夫妇惨案发生期间从没有人出来过,也就是这期间小女孩从来没有接触过谁,晚些时候我曾和寻忆在门口聊过天,也没有人进出过,江教授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小女孩,那他是怎么让小女孩攻击其父母的?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根本与怨灵案无关。
我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大家下了车各自拿着装备和行李匆匆进了旅馆,大家在出行之前互相都不认识,所以自然也没有太多的交流,江教授就是那个时候去向不明的。分房间的时候也是按照大家的熟悉程度,想到熟悉程度,我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说道,“想到了!”
钟意被我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冷冷的说道,“你又傻叫什么呢。”
我跟她分析道,“在我们这一行人里,只有施城听雨跟江教授的关系最好,但当初在旅馆的时候她却是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觉的奇怪么?”
钟意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我当初也问过她,她说是江教授觉得她是个女孩,又没有男友,应该跟同性的人一个房间,否则影响不好,我当初想了想也是,就和她住一个房间了。”
江教授以男女有别之名将听雨推给了钟意,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面绝对有阴谋,我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问,江教授让她来找你,那江教授去哪了?”
“那就没有了,当初男性那么多,我觉得他不会分不到房间,就没在意。”
我和钟意正聊着,桌上的蜡烛却突然无风自灭。钟意立刻停止了话头,摆了摆手示意我也安静。
咚咚咚。
有人敲门,但我和钟意都没说话,我俩互相对视了一样,都猜不出敲门的是谁。
“臭小子,赶紧开门,我手都酸了。”
我松了一口气,是父亲的声音,不知道带了什么过来。于是赶紧出去开了门,钟意也走到门前跟父亲问了个好。
“你俩干嘛呢?这么久不开门。”父亲端着一个盛满饭菜的餐盘,深意的问道。
我正要辩解,钟意却抢在我之前说道,“没什么,在讨论医院那具行尸梁峰的问题。”
“是么?”父亲问道,话是说给钟意的,眼睛却看着我。
怎么她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相信了么?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事情?我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赶忙回答,“嗯,梁峰手和脖子上的尸斑不像是挤压形成的,因为尸斑一般形成在后背或者手臂。”
父亲听完点了点头,说道,“晚上都没吃饭,你俩先垫点吧,周雯婷出去接一个朋友,还没回来。”
同行这么多人父亲谁也不说唯独说周雯婷,明显用意颇深。我正担心钟意会怎么想,却见她只是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一点异常也没有。
我只好也拿起筷子和她一起吃饭,父亲看我俩吃的津津有味也没打扰就离开了。钟意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把门关上。我起身关好门,她立刻又点上一根视魂烛。
“别轻信任何人。”钟意看了我一眼,悄悄的说道。
刚刚出去的那个是我父亲,救了我好几命的父亲,她现在却让我别轻信任何人?我想质问她,她却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继续吃她面前的晚饭。
满满的一盘菜被她一会就清理干净了,吃饱的她一边擦嘴一边看着我说道,“光看不吃?”
我想了想对不起谁也别对不起自己,于是拿起筷子吃光了她剩下的另一盘菜。最后一口饭还没咽好我就想问她为什么不相信父亲,她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隔墙有耳,以后再说。”
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说什么,但我还是十分信任父亲,不管别人怎么看,父亲永远都是父亲。
钟意看我坚决的样子只是笑笑,道,“我又没说你父亲的坏话,只是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能信任而已。你也别在意,我回房了。”
说完冲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留我一个人在空荡的大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