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梓辰拉长了脸,他指着韩允薇的腿,“你让我等一年,我等了,但是等来的是一个残废?夏悠子,你耍我是不是!”梓辰气得口不择言。
“梓辰兄,你消消气,且听我说。”韩允薇也不恼,随手端起桌上一杯装有碧色液体的瓷碗,正要往唇边送,结果被梓辰一把夺了去,韩允薇讶然:“连茶都不肯我喝么?”
“这是药,药能随便乱喝吗?”梓辰没好气哼道,随手将碗丢进窗口的花盆里,又从角落拎出一坛封存的药酒,去了尘拍开泥封,一阵浓郁的酒香夹带淡淡的药味飘满整室。韩允薇嗅了嗅,闭眼陶醉道:“雪莲酿,终于好了。”
“哼!”梓辰边用竹筒舀酒,用一声重重的鼻音回应她。韩允薇干笑一声,自觉地端过桌边的瓷碗浅尝一口,凉凉的液体穿过喉咙,流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梓辰抿一口药酒,就近坐下,瞪着她。韩允薇眉头隐隐现出忧郁神色,缓缓道:“南下攻打云罗,路上遭云罗余孽伏击,不幸中了一箭,箭上有毒,无人能解,昨夜用龙血鞭去毒还不彻底,只得靠内力撑到现在,所以想请你帮忙。”
“那毒带来了吗?我瞧瞧。”
“凌忧。”韩允薇扬声道。凌忧推门而进,从袖中摸出一段竹管,拔掉塞子,倒出一截闪着寒光的金属箭头,凌忧用帕子裹着箭头双手奉上,又退回门外。梓辰把那截箭头放到亮处仔细查看,又小心地凑到鼻前轻嗅,沉思了半晌,拉过韩允薇的手腕切脉。韩允薇在旁慢悠悠饮酒等待。
“可以肯定,这是云罗国宫廷秘制的毒药。”片刻后,梓辰给出结论,然后把箭头还给她。
“你确定?”韩允薇故意多问了句。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你看这箭头上的颜色,乌中带紫,紫边掺绿,显然是多种毒混在一起泡制的,云罗向来以奇花稀木闻名,但是你知道云罗最有名的是什么吗?”梓辰瞪着她,为她不信任自己而气恼。
“云罗表面上最有名是花,但是暗处最有名的是毒。云罗的乌兰,紫牡丹,金边绿萝,还有一种蛇香莲,都是他们云罗的特产花种,这些花单株开放是无毒的,但是在开败后,花茎处会长出带有微毒的种子,把这几种花的种子加上根晒干磨成粉后,掺在一起的品种不同,药用也不同……”梓辰滔滔不绝地讲述花种的药用,韩允薇自顾自地转着轮椅到梓辰平时研制药材的桌边翻看他撰写的医书。
梓辰,瑶谷第十二代谷主,医术出神入化。世人皆称他“瑶谷闲医”,只因他性情慵懒,心无所恋,爱出谷游玩,所以给他冠上这么个名号。加之外表俊朗,年方十九,引得不少才女佳人争相献爱,令他烦躁不已。因此他从不接见女病患,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韩允薇与他相识完全是个意外。
“喂,我讲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呀?”梓辰见她没在听,不满地嚷嚷。
“你在外人面前也这样子吗?”韩允薇倚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梓辰一时语塞,面色微红。他不安想道:“他是男人,我怎么会在面对一个男人的时候心跳加快!”
“那……那个我刚刚说的你有听吗?对解你身上的毒是很重要的。”梓辰连忙转移话题。
“不是有你么,你记得不就行了。”韩允薇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