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妈的,不会是阴间吧?绍岩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周围陌生的一切令他有些急躁不安,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刚刚还被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围殴,后来一不小心掉进工地的一口枯井里,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一概想不起来。
他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看着四周高大的围墙、周围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小木屋以及脚下的花花草草,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封闭式的私人花园。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转念一想,不对,地狱里哪有这般风景,一定是天堂,只有天堂才有这么奇特的花园,绍岩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自信,那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高二那年因参与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用他的话去说,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所以他的求职简历填得也是最简练的一个,通常用十二个字来概括自己的特长“相貌出众、头脑聪明、口才一流。”
‘滚蛋/用人单位同样以最简练的方式回应了他,换做一般人,也许在碰壁后会悄然离去,他却不然,反倒给对方上起了政治课,什么‘文凭不代表水平’,‘人不可貌相’之类等等,总之说得有板有眼,搞得人事科那些人哭笑不得,最后只得让保安叔叔抬他出去。
上天向来眷顾那些有准备和有天份的人,这是他的原话,的确如他所言,在他八岁那年,父亲开车带着他和母亲出去游玩,不料车子在过桥的时候,桥突然坍塌,父母双双身亡,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伯父绍德开是一个老实厚道的建筑工人,早年离异,膝下无子女,那次车祸后,绍德开就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每天起早贪黑供他上学,谁知这小子天性顽劣,成天与别人打架闹事。
上高二那年,有几个街上的小混混跑到学校闹事,正好被他赶上了,要论他的拳脚功夫,估计对付几个小学生没问题,哪晓得在厮打过程当中,对方头目阿三一不留神从教学楼上摔了下来……
“警察叔叔,这事真不怨我,是他自己打不过我,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您想啊,腿长在他下面,我能管得住吗?”绍岩坐在派出所的方凳上发着牢骚。
警察严肃道:“绍岩同学,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你要是喜欢这里,那干脆直接住进来得了。”
靠,开什么玩笑,绍岩撅着嘴巴,心里嘀咕道,姥姥的,老子就是睡狗窝也不能睡这儿,不就是摔断一条腿吗?那是他活该,关老子屁事。
最后在公安部门以及学校方面的协商下,由绍岩负责赔偿对方一些医药费用,至于他本人也很快收到学校的通知书,冷冰冰的四个大字——勒令退学。
我日,老子为了捍卫学校,不惜置个人的生死于不顾,想不到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哎……,像此类的牢骚,他通常会在酒后拿来‘助兴’。
离开学校后,他跟着伯父上了工地,心灵手巧的他很快学会了挖掘机,之后的几年里,他基本上改掉了打架的恶习,虽然赚的钱不多,小日子还算过得比较洒脱,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像往常一样开着挖土机开垦荒地,只听‘嘣’的一声,地面上突然冒出一口会发光的井,就在他跳下车准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他的仇家,也就是当年在学校摔断腿的阿三,领着一大帮持刀棍的小混混冲了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绍岩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谁知一不小心跌入井中……
都说和谐社会讲究的是淡定,这帮狗日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刀行凶?真是反了天了!绍岩站在陌生的角落,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哎,眼下说什么都没用,最要紧的是尽快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
会痛?我还活着?他一边捂着红通通的脸蛋,一边倍加迟疑地看着四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桂花香,便好奇地往前走去,穿过几道门后,他来到一片偌大的桂花林,怡人的花香扑鼻而来。
绍岩闻着桂花的芬香,内心倍感诧异,奇怪,这里有花,有树,有草,还有这么多小木屋,会是什么地方呢?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别墅呀,边想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哪知烟盒早已湿得不成样子,他拿起一根形如面条的香烟,表情不由得缰住了,妈妈的,开什么玩笑?
自从被学校开除后,香烟就成了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套用他的话说,饭可以不吃,烟不可以不抽,想不到现在竟连唯一的好兄弟也离开了自己。
就在他感到苦恼之际,只听桂花林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赶紧把香烟揣在口袋里,心想这下有救了,至少可以先找个人问问路,反过来一想,不行,这里要真是私人的高档别墅,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况且像我这副样子,万一让那些业主当成小偷该咋办?这年头啥事都有,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有钱的人疑心病最重,思前想后,他决定暂时先躲在桂花林里。
不一会儿,只见林外的小路上迎面走来十几个貌似宫女丫环模样的女子,她们当中有的端着盘子,有的手里抱着画卷……。
“原来在拍电视埃”绍岩大胆猜测,凭借他对历史的一知半解,单从她们身上的装束上来看,应该就是唐宋两代。
“公主万福!”话音未落,对面走来一位十八九的红衣女子,杨柳细腰,步伐轻盈,尤其是头上的饰品在光线的作用下闪闪发亮,仔细望去,她的脸型极美,眉目如画,只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带着一丝忧郁,相比之下,她身后的贴身丫环的姿色显然差了许多。
那些女子们很有礼貌的俯身行礼,红衣女子微微拂手,众女这才井然有序地离开。
红衣女子走到紧挨着绍岩的桂花树边停了下来,绍岩生怕被她发现,随即悄悄地往边上挪去。
“小香,把篮子给我!”说话间,红衣女子将鼻子凑到桂花枝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被称作小香的丫环把篮子递给她,红衣女子接过篮子,而后伸手摘着桂花,一朵,两朵,三朵……
“公主,您说这花真能医治皇后娘娘的病吗?”小香问道,红衣女子说道:“皇嫂刚刚流产,如今身体非常虚弱,听太医说,桂花可以抑制虚寒,不管怎么样,咱们总得试一试。”
小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公主,奴婢真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每次怀孕都会流产呢?从大前年到今年,算起来,皇后娘娘都该生下四个皇子了,可是到最后都会发生意外。”
红衣女子摘下一朵桂花放入篮中,轻叹道:“皇嫂她又何尝不想为皇兄生个皇子呢?其实她是个苦命的女人,苦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能过上几年安宁的日子,可惜……哎……”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公主,您说会不会是汪丞相搞的鬼?”
“休得乱说。”红衣女子抬头看看四周,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小香微微一笑:“怕什么?您是一国公主,他汪伯炎再猖狂也不敢对您无礼!倒是他的干儿子司马俊好像对您有非分之想,一天到晚在您面前无事献殷勤,就连奴婢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说到这里,她谨慎地看看四周,接着道:“公主,依奴婢看,您千万不能嫁给这种卑鄙小人!他……”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身后突然站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彪头大汉,手持一把又长又宽的大刀,那大汉二话没说,一把从后面揪着她的脖子提到半空,小香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司马俊,你要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快点放开她。”红衣女子怒斥道。
司马俊丝毫未将公主的威仪放在眼里,冷冷说了一句:“属下身为御林军统领,当然无时无刻都要保护公主您的安全,只是属下平日最恨那些多嘴的下人,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会教坏公主。”说罢便重重地将小香扔在地上。
“司马俊,你太过份了,你眼里还有本宫吗?”红衣女子横眉怒目道,随后走过去扶起小香,“小香,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小香摇摇头,之后回过头跪倒在司马俊脚边,乞求道:“司马将军,小香出言不逊,理当该罚,请你不要伤害公主。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将军这么说话?”司马俊勃然大怒,随手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小香摔倒在地,司马俊正要提脚向她踢去。
绍岩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为免滋生事端,他抓起一把湿土抹在脸上,这样一来,任谁都无法看清他的脸蛋,一切准备就绪,他奋不顾身地冲到司马俊跟前,在场人大吃一惊。
司马俊有些始料不及,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