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惘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而后还是出声道;“阿笙,不若随我一同去。”
绯裙白衫的女子蹙了蹙眉,而后终是淡淡点头随萧惘上了岸。
祁家寨果真是不可小觑,纵使萧惘这回带来的弟子个个皆是阁中的精英,却也损失了不少。
孤笙跟在萧惘身后,对那满山遍野的血泊以及尸首视而不见,白色的靴底边上,也已经被血色污染。
铁锈般的血腥气浓郁的熏人,这便是这场死战后的景象,如同置身修罗场一般的让人感到森寒窒息。
而为首的两个人却仿佛看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目不斜视的继续走着山路。
淮山上的山路难走,山石杂乱而尖锐,硌得人脚底生疼。
走在前面的萧惘放慢了步伐,侧目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孤笙,而后轻叹一声;“虽然早已料到你非寻常女子可比,只是没想到,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换作其他的女子,即便也是习武之人,只怕未必能像孤笙这般,经过彻夜的争斗后还能不停不歇的走这么久的山路。
“孤笙也是未曾料到,阁主体虚之极,竟还能撑着这副身子掌管偌大的聆萧阁。”孤笙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呵,阿笙你原是这般防备的女子,竟是片刻都不肯放松懈怠。”萧惘目光清凌,声音清冽,眉目间清秀的风致,却隐隐含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
“阁主莫要五十步笑一百步。”孤笙的声音清冷,让人听不出悲喜,可萧惘却是知道,她定然是不悦了。
细看女子清丽的侧脸,那一双冷漠的眼眸古井无波,却是不知眉目间又暗含了多少的杀意,生生破坏了那张面容的柔弱之感。
孤笙的亲生母亲陆雪吟,虽然不曾练武,也没有什么内力,可是那张绝色的面容以及精湛的机关术却让她在江湖中有不低的名气。
而身为她女儿的孤笙,自然也是清丽无双,只是这个女子,却总是将自己淹没在重重白纱之下,让人窥不见真貌。
正当二人重新恢复沉默,继续上路之时,从两边的草丛中,却突然蹿出两个半大的孩子。
约莫十岁左右的两个孩童手中分别持着短剑,朝着孤笙和萧惘刺来。
孤笙身形未动,手指微微一弹,两道劲风分别袭向那两个孩子的膝盖,两个孩子顿时落地。
“你们这群杀人的混蛋,我不会让你们闯上寨子里去的。”孩子稚嫩的声音,极为咬牙切齿。
孤笙神色冷漠,看着这一男一女的两个孩童,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
她微微抬眼看着身前的萧惘,本以为萧惘会自己处置这两个孩子。
谁知萧惘轻笑着回过头,轻声问道;“阿笙,你看这两个孩子,该如何处置?”
“阁主在此,孤笙不敢妄言。”孤笙平静的将问题又推回给了萧惘。
萧惘微微勾唇,唇畔竟是冷意;“那阿笙看,杀了如何?正好,以绝后患。”
“阁主处置便好,孤笙不敢置喙。”绯裙白衫的女子微微侧过头,侧开那白衣公子清冷的目光。
萧惘退开一步,而后冷声道;“既如此,就劳烦阿笙动手了。”
孤笙抬眼,眸中隐隐含了一丝轻嘲。
那两个孩子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放过了,于是张口便是怒骂诅咒。
“你们这些人恶贯满盈,杀人无数,迟早会下地狱的。”
“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否则我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孤笙蹙眉,看向那两个孩子眸中的恨意,是那样刻骨的怨毒。
眼眸瞬间一冷,孤笙倏地抽出长剑,剑光闪烁冰冷,瞬息间,便了结了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那两个孩子仿佛还有话没说完,眼睛里还有未曾平息的恨意,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山石上,脖子上纤细的剑伤还有血液不断的喷涌而出,洒在山石上,浸入身下的尘土中,如同草芥般脆弱的逝去了生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