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罗盘损失了一只耳朵,但是总算是没有丢了性命,好在罗盘自己也并不在意,事后他自己找了村里的木匠给自己打造了一只很不错的木头耳朵,你还别说,这个耳朵还真的是真假难辨,只不过每次一睡午觉的时候,他的耳朵都会被家里的小辈给偷偷拿下来玩,弄得他每次醒来都要大呼小叫地喊“我的耳朵呢?”不了解的人估计听了会吓一身冷汗。
那是后话,三叔公摆平了这件事情,本来是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走人的,可是第二天村里却办起了徐良的丧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主要还是因为徐良的婆娘桑燕燕,在徐良死后她就发誓,妖怪不除,他家男人就绝不下葬,这女人也真够硬气的,没要任何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把自己死鬼丈夫收敛起装进了石棺里面,更让人张目结舌的是,这口棺材就放在她睡觉的床边,每天晚上还一如既往地和自己的丈夫絮絮叨叨,仿佛生前一样,而桑燕燕听说三叔公摆平了水妖,第二天就开始张罗起丈夫的丧事来。
而桑燕燕跪请三叔公前去主持徐良的丧事,三叔公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了。
靠一个女人张罗起来的丧事,不会有什么排场,但是必要的东西也不会少了,酒席,灵堂,纸人,贡品,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次这些东西却作怪了。
三叔公本身是道士出身,此时做个超度亡魂的主事是再合适不过了,而设了灵堂就必须有孝子哭场,没有子女的桑燕燕就好吃好喝地把石岩和喜子骗去做了哭丧孝子,这样一来三叔公这一众三人组是被充分给利用了。
屯本来就小,在屯里串个门就好比在大家大院里前门溜到后门一般,村里半个丧事,只要不是有什么杀妻夺子之恨,屯里的人还是都是会去嗑几个头的。
忙活了一个早上,徐良家里的灵堂草草地就搭好了,白色的布条挂的到处都是,徐良的棺材摆在灵堂的正中央,棺材头前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粗粗的黑色字迹写在惨白色的纸上,本来平整的白纸被墨迹泡的不规则扭曲起来,无论是谁,一看见这样的一个字都会没来由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肃穆,以及对死亡莫名的恐惧。
桑燕燕带了孝帽,带着石岩和喜子跪在棺材前头的供桌边,等着给屯里来的人磕头回礼,三叔公手里拎着一面破锣,斜眼歪嘴,表情怪异地敲一下唱一句奠言,石岩和喜子就粗着嗓子闭着眼睛在干嚎,将近中午,屯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前来磕头鞠躬。
回礼全了,酒席也就张罗起来了,而孝子哭丧除非棺材抬出灵堂,要不然是寸步不能离开棺材附近的,所以石岩和喜子就只能端着碗坐在棺材头附近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两个人满腹委屈地相互抱怨起来。
石岩:“唉,真倒霉,连吃饭都得对着这个让人恶心的棺材,这让我怎么吃得下去。”石岩拿着筷子反复地插着碗里的白米饭,望着石棺,眉头皱了一脸。
“嘘你给我闭嘴,人死为大,你不要出言不逊,你这张破嘴,吃你的饭吧。”喜子拿筷子敲了石岩一记,紧张兮兮地望了石棺一眼。
“你丫的就会吓我!咱们被那个女人给骗了,还说来当孝子很刺激,现在果然很刺激,现在好了,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死人的附近了,这不是寒碜人吗,你吃的下去么,你吃得下去么?三叔公倒是爽了,到那边大吃大喝的”石岩干脆把碗放在了地上,把那双筷子笔直地插在碗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