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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永不消逝的光辉

凡是希望荣誉而舒适地度过晚年的人,他必须在年轻时想到有一天会衰老;这样,在年老时,他也会记得曾有过年轻。

——爱迪生

(一)

1914年的一天,西奥兰治工厂的胶片车间意外地发生了爆炸,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火灾。短短的几分钟,整个厂区就被一片火海淹没了。

大火无情地吞噬着一切,人们惊慌失措地向外跑去。闻讯赶来的查理看到实验室燃烧着熊熊大火,发疯一般地寻找着父亲爱迪生。

忽然,他看到父亲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肆虐的大火,眼睛里跳动着火焰一般的光亮。

爱迪生看到儿子查理后,大声喊道:

“快去叫你母亲来,她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查理惊诧于父亲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他心情复杂地站在父亲旁边,清楚地感到父亲的身躯里正涌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大火终于被扑灭了,但实验室也在大火中被夷为平地。

一家人都神色黯然。爱迪生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了,这场火灾将他一生辛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对一般人来说,这简直是致命的打击了。妻子米娜和孩子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爱迪生。

这时,爱迪生反而主动安慰大家说:

“这场火灾并非一无是处。虽然它烧毁了有用的东西,但我以前工作中所有的谬误也被它烧得一干二净了!感谢上帝,这正好可以让我从头再来。”

说着,他低头从废墟中捡起一只被烧焦了边框的相框。相框的玻璃已经碎裂了,可照片却完好无损。爱迪生指着照片上的自己,笑着对大家说:

“你们看,我毫发无损。”

第二天,实验室的重建工程就开始了。爱迪生在家里临时的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实验室,重新开始工作。

然而,这场大火的浓烟刚刚消散不久,第一次世界大战便爆发了,整个欧洲瞬时变成一个巨大的作战地区。美国是中立国,社会舆论也基本上都赞同政府的这一立场。

对这次战争,爱迪生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表现出了自己的和平主义精神,认为他的国家参加屠杀人类的战争是不能被容许的。

但当德国开始无限制的潜艇战后,美国开始准备参战。1917年4月,美国对德国宣战,这对战争的结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早在一战爆发初期,美国就已感到许多变化。比如,化学材料不足,因为这些材料在和平时期多是从德国进口的,尤其是石炭酸(酚)和苯十分缺乏。

石炭酸适用于制造唱片,所以这一工业部门在战前就是石炭酸的最主要消费者,而爱迪生的唱片事业也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

而且战争爆发后,对石炭酸的需求更是猛增,因为石炭酸是生产苦味酸所必需的,从苦味酸中可以制造出烈性炸药即苦味酸盐,尤其是制造出具有巨大破坏力的三硝基酚。1914年9月,美国的石炭酸和苯的储藏量不够使用一个月。

从德国进口的石炭酸是从煤焦油中提炼出来的,爱迪生决定研究出生产合成石炭酸的方法。以爱迪生的个性,他是不会坐等唱片公司倒闭的。

连续奋战了三天,仔细研究了石炭酸的各种合成方法后,爱迪生最终选定了硫酸工艺,然后他开始四处联系化学剂制造商,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建立石炭酸厂,为他供货。可结果是,所有的制造商都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求人不如求己,爱迪生决定自己亲自办厂。他聘请了几十位化学专家,将他们分成三组,24小时轮流在实验室进行试验。仅仅用了一周时间,他们就制定出了完整的工程计划。爱迪生雷厉风行地选好了厂址,开始建厂。工厂投产不到20天,就生产出700磅的石炭酸,不仅满足了唱片公司的需要,多余的还被其他厂家抢购一空。

初战告捷后,爱迪生敏锐地意识到,战争期间化工产品肯定会紧缺。此时,美国工业协会也向他求援。于是,爱迪生不久后又开办了制苯厂、染料厂等,生产各种战时必需品,打破了长期以来德国垄断染料市场的垄断,为此还招致德国人的不满。

(二)

在这期间,美国海军看中了爱迪生的蓄电池,尝试着将其用于新式潜艇E2上面,并在1915年任命爱迪生为海军顾问委员会出席。

爱迪生对这个职务很重视。他带着一腔爱国热情,决心尽其所能,做出一些推进海军技术装备和作战能力的事情。可惜事与愿违,1916年,潜艇E2发生爆炸,5名士兵丧生。尽管事故的责任在于潜艇上的工作人员疏于安全防范措施,但海军当局却将责任归咎于爱迪生为他们提供的蓄电池泄露氢气。这场事故也浇灭了海军当局对爱迪生的热情。但爱迪生却浑然不觉,依然热心地向海军献计献策。

1917年,美国加入协约国对德宣战。

美国参展后,爱迪生积极致力于研究侦测敌军潜艇的方法。他打电话给普林斯顿大学校长,请求他派4名物理学家来协助自己解决研究中遇到的问题。

在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爱迪生的发明研究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先后研制出了鱼雷机械装置、喷火器、水下探灯、窥听潜艇器、化学反应弹、黑夜望眼镜等几十种海军防御武器。

关于海战方面,爱迪生提供了许多设想,并为其做了大约40项发明,而且每项发明都很成功,可是海军方面对他的努力却压根不感兴趣。爱迪生的那些发明海军部一项也没采用,最后都闲置起来。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爱迪生是唯一获得海军部“特殊勋章”的平民。不过,爱迪生还是辞去了海军顾问委员会的职务,重新返回研究所工作。

多年后,爱迪生对与美国海军打交道的这几年有些耿耿于怀,他说:

“在战争期间,我做出了大约40项发明,但他们全都置之不理。那些海军不喜欢我们老百姓插手管他们的事情。”

1915年秋,爱迪生到旧金山参加泛美博览会。在博览会上,爱迪生与老朋友亨利·福特重逢。两人欣然接受了轮胎制造商哈维·S·费尔斯通的邀请,一起结伴出游。

此后,爱迪生与朋友们只要一有时间,就一起外出野游。年已八十的博物学家约翰·巴斯也应邀参加了他们的旅行队伍。

在旅行期间,爱迪生最感到自豪的,就是他的发明成果给大家带来了便利。每当他们在明亮的帐篷中喝酒聊天时,爱迪生就会忍不住提醒大家注意一下,是他带来的一只蓄电池为露营地的照明提供了充足的电力。

在山地丛林中自由自在地穿行,这种亲近自然的活动让爱迪生感到身心愉悦。此后的几年间,他们又一起出游多次。

在1923年夏天的一次野营活动中,大家无意中聊到了一个话题,说现在全世界的橡胶市场都被英国在马来西亚的橡胶园垄断了。福特和费尔斯通鼓动爱迪生对这一行业进行研究,以改变美国在这一行业的落后局面。

此时的爱迪生已经76岁了,可面对这个富有挑战的新领域,他的创业热情依然不减当年,当下就与老朋友认真地探讨起进行橡胶开发的具体方案。

4年后,爱迪生80岁那年,爱迪生植物研究公司正式宣告成立。爱迪生用福特和费尔斯通投资的18万美元在迈尔斯堡买下了一片橡胶种植园地,并建立了一间专门的实验室。他聘请了很多植物学家,委派他们到世界各地去搜寻可以提取乳胶的植物。

这一次,爱迪生依然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实验当中。当有记者采访爱迪生时,向他提出一些冒昧的问题:

“您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爱迪生的回答是:

“我能活多久,就能工作多久。”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植物学家们一共采集来3000多种植物样本,爱迪生组织手下对这些样本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分析。经过1.4万余次的试验后,爱迪生最终用杂交的方法培植出了一种含有大量乳胶的菊科植物。

随后,费尔斯通就从这种植物中提炼出了橡胶,然后用它们制作了四只轮胎,用在福特牌的旅行车上。三个老朋友有这样的方式来纪念他们这次成功的合作。

接下来,爱迪生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降低橡胶的成本,让它能够真正适应市场的需求。对爱迪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可此时他却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1929年,82岁的爱迪生因年老体弱,身体愈发严重地受到消化不良、肾功能失调综合征等疾病的困扰,迫使他不得不遗憾地放弃对这个项目的进一步研究开发。

(三)

1929年10月21日,是爱迪生发明电灯的第50个纪念日。这一天,美国邮电部门特别发行了印有最初的炭丝电灯的纪念邮票,上面写着:

“爱迪生的第一盏电灯。”

这时,亨利·福特已经在他的家乡密歇根州的迪尔本建起了一个历史博物馆,将爱迪生以前位于门罗公园的建筑物按照原样重新建立了一个展馆。

这天上午,福特邀请爱迪生前往他的家乡迪尔本,就连胡佛总统夫妇都从华盛顿特地赶去了。他们一行乘坐19世纪以木头作为燃料的列车前往福特历史纪念馆。在短暂的旅途中,爱迪生重温了自己的童年生活。他拿着一只列车服务员的篮子,用微弱的嗓音向他的同行者们吆喝着:

“糖果——报纸——”

列车进站后,总统亲自搀扶着爱迪生下车,他们一同访问了福特的历史博物馆。晚上,大家被安排到纪念馆的“实验室”中,观看一次具有特殊意义的活动——通过收音机现场直播,再现50年前爱迪生第一次点亮电灯时的情景。

一切准备就绪后,爱迪生开始对工作人员下令:

“开始!”

爱迪生的声音明显已经很苍老了,但却依然铿锵有力。与此同时,工作人员将一只灯泡交给爱迪生,爱迪生起身将它接通电源,然后轻轻地合上电源的开关。

一盏灯亮了。紧接着,附近的电灯都唰地一下子全部亮起来了,并且越来越亮,直至亮如白昼。

同时,美国数十座城市也为纪念爱迪生的伟大功绩而让所有的电灯大放光明。

在宴会室内,长方形的餐桌一字排开,远远的一端是主席的座位,中间的荣誉座总统夫妇坐的,可总统夫妇却执意让爱迪生夫妇坐在首席上。

宴会上,胡佛总统还发表了重要的演说,高度赞扬了爱迪生伟大的一生及其为人类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这是一次盛大的宴会。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没有哪个平民能够享受到如此的盛誉,各式各样的人物——金融家、政治家、科学家、各国使节、商业巨头、大学教授、艺术家……都纷纷发来贺电向爱迪生表示祝贺。

在宴会上,爱迪生缓缓地站起身来,对来宾及世界各地关心他的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忽然减弱,气息也逐渐变得粗重,身体也慢慢向一侧倒下。

大家急忙将爱迪生抬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了好一阵子,他才渐渐好转。

从迪尔本回来后,爱迪生的健康状况便每况愈下。他去工厂的次数也少了,工作时间也比以前缩短了许多,对工厂事务的控制权也渐渐转交给自己的助手。

1931年8月,爱迪生的病情加重。经过诊断,医生认为他患上了布莱特症、尿毒症和糖尿病等病症,估计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令人惊奇的是,不久后爱迪生竟然度过了危险期。又过了些日子,他每天下午驱车外出遛弯的习惯也重新恢复了。

9月初,爱迪生的病情再次进入危险期,但他再次渡过难关。10月4日,医生断定他的病是无法挽回了。在这期间,每天都有大量的电报和信件来询问他的健康状况,也有世界各地的人来探望他,胡佛总统还关照每天要将爱迪生的病情用电话告诉他。

9天过去了,爱迪生几乎滴水未进。在120多个小时中,他只饮过6小汤匙的梨汁。爱迪生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

1931年10月18日,星期日,凌晨3时24分,发明大王爱迪生走完了他84年的伟大人生旅程。

爱迪生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许多报纸也刊登了这一消息。听闻发明家爱迪生去世是消息后,全世界人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唁电像雪片一般从美国各地、从世界各国分来。与此同时,爱迪生的家属和美国也收到了数以千计的有关如何纪念爱迪生的各种建议。

10月21日,在电灯问世第52个纪念日里,爱迪生被安葬在格伦蒙特离他家不远的一棵大橡树下面。

当天晚上,全美人民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向这位伟人告别。除了关键地方的信号灯标志之外,美国境内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一分钟。

一分钟后,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从城市的乡村,花灯齐放,天地通明!

爱迪生虽然离开了,但他的卓越功绩却永远留着美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的心中。他对人类的文明与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一生的发明,在美国取得专利的就有1093项,其他发明和海外专利加起来多达2000多项。

同时,爱迪生也为人类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据1928年的调查显示,全世界的资本用在与爱迪生发明有关的事业上数目可达157.25亿元。

正如美国总统胡佛为爱迪生献上的悼词所说的那样:

“所有的美国人都是爱迪生的受惠人!我们不仅在生活上接受了他的恩惠和利益,最重要的是我们继承了他的精神遗产!……爱迪生教给我们的是:只要不懈努力,必可达到目的。这就是他赐给我们的最为宝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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