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要按规矩去给上头的福晋们奉茶问安。
府里给我分派了两个新丫环分别是梅香和莲心，在她们的服侍下我穿上了满族的旗装，盘起发髻，刘海梳了起来，意味着我再也不是女孩儿。
穿着花盆底鞋，“踢踏踢踏”地走着，就像穿高跟鞋一样让人自信！一路上小凝低声在我耳边嘱咐，不要忘了礼仪，不要走神什么什么的，我很恍惚，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走进嫡福晋的屋子，气氛有些压抑，像参加高管会议一样！
“见过嫡福晋。”我向坐在中间，最上边，艳压群芳的女人磕头行礼，递上了热茶。
“起来吧，今后都是自家姐妹了，不用太过拘礼。”嫡福晋那拉氏接了茶，语气婉和。
我又给年氏，钮钴禄氏等侧福晋奉茶，参见其他妾室，表面上恭敬，心里却无奈，除了嫡福晋，其他女人的眼神里隐隐透着对我的嫉妒和恨意，我很想对她们说，现在的我虽然是香孛孛，若干年以后也会和你们一样，你们也曾经风光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和众人闲聊，其实就是说说八卦，聊聊别人的男人，女人，孩子和狗，越听越乏味，打起哈欠来。
“慕清妹妹，你可识字？”那拉氏找我说话。
“认识啊，不过我只认识汉字。”我打起精神回话。
“书香门第，师从何人呢？”
“我哥哥随便教的，呵呵。”
“哟，这个慕清妹妹说话倒真是爽快。”年氏冷笑。
我忙纳闷，难道说错了什么？没感觉啊！
“没事儿的，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那拉氏笑道。
“你不会在爷面前也这么我呀我的，说话吧？”年氏又冷笑。
“对呀，这有何不妥么？”我脱口而出，众人一片嗤笑。
“哎哟哟，这当然不妥，你在爷面前说话要自称奴婢，回话的时候也要加上回爷的话，到了嫡福晋这里道理也是一样的。”一个妾室说道。
我恍然，又把东西还给那个教导嬷嬷了，尴尬地偷瞄一眼那拉氏，她依旧和蔼微笑，并不介意，还说道：“妹妹既然识汉字，将来帮爷担待一些事情也是好的，妹妹年轻貌美，又有才华，不可多得。”
“谢谢嫡福晋夸奖，奴婢不才。”现学现卖，我立刻回道。
“瞧瞧你们，就是这么欺负新来的妹妹的？”那拉氏对其他人笑嗔，众人不语，抿嘴低笑。
“妹妹，听说你老家在山西太原？”钮钴禄氏微笑问我。
“正是，不过奴婢出嫁时，已经举家进京，老家那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哇，那你岂不是可以经常见到父母！”耿氏的语气微带激动。
我对她微笑着点点头，正要说话，又传来年氏的声音：“出嫁从夫，嫁了人，娘家就是外家，知道妹妹孝顺，但也要多在王爷身上用心思，听说妹妹昨日帮王爷穿衣服都穿不好，这样可是不行的。”
我心里不忿，嫡福晋都没说我，你居然敢在她面前嚣张！想想也是，现在嘛，雍亲王还要仰仗你们年家，等他登基后，只有三年时间，你们全家也就玩完了，我是知道历史的，不屑和你争风吃醋。
小凝悄悄推我一把，我又走神了，忙对年氏笑道：“呵呵，姐姐教训得是。”
“高管会议”终于结束，走出房门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北风凛冽，但也比屋子里压抑死人的气氛好。我把身上披风紧紧裹着，低头信步走回房间，几百年前的冬天和几百年以后的冬天一样寒冷，我裹着披风蜷缩在炕上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夫人，王爷身边的丫环露夏姐姐求见。”莲心走来说道。
“噢，叫她进来吧。”
“见过徐姨娘。”露夏进来，很有礼貌地福了福身子。
“露夏姐姐不必多礼。”我笑着起身相迎，也许是职业病，见人就像见客户一样，礼貌客套做得十足。
“奴婢来给您传话，今儿个王爷到您这里用晚膳，今晚也在此歇息，还请姨娘早些安排妥当，王爷未时三刻估计就回来了，姨娘可还有别的吩咐？”露夏说完微微一笑。
我没反应过来，未时三刻是几点钟？露夏看见我的样子以为我是因为王爷的到来而乐懵了，笑道：“新夫人进府都是得王爷疼的。”
“噢，我知道，不过我想问姐姐，我要准备什么招呼王爷？要亲自下厨做菜么？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我该准备什么呀？”我很恍惚。
“呃.。。”露夏被我这一连串应该是常识的问题问懵了。
“进府前，嬷嬷不是有教过么？”露夏低声问旁边的小凝。
我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怎么什么都忘记了。
露夏见我半晌不语，又道：“王爷口味清淡的，没什么讲究，但是他吃完饭必定要喝一口温热的茶水，姨娘若是有手艺也可以亲自下厨，要不就点了菜吩咐厨房做，不要做太多了，王爷不喜欢浪费。”
“好的，多谢姐姐指教，我以后一定牢记。”我拱手相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