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西路军妇女先锋团在临泽的活动
濮生荣1937年1月初,一大批红军队伍进驻临泽县城(今蓼泉镇)。在这批红军队伍中,有一支妇女武装,英姿飒爽,精明强干,这就是红西路军妇女先锋团,也称妇女独立团。其主要领导是:团长王泉媛,政委吴富莲,参谋长彭玉茹,政治主任华全双,特派员曾广澜,秘书李开芬,宣传干事赵应兰,组织干事张怀碧。
妇女团的指战员留短发,打绑腿,身穿军服,头戴八角帽,有的佩发一支枪,有的带几颗手榴弹,有的有一把大刀。她们同分散在西路军医院、供给部、兵工厂的女战士一起,渡黄河,越沙漠,历经艰险,一路征战,来到临泽县。刚一住下,妇女团的战士们就三三两两,走村串户,宣传红军的政策,发动群众参军参战,支援红军。她们向群众说:“老乡噢,红军不派款、不抓丁,劳苦大众参加红军打日本。”在她们动员下,许多青壮年参加了红军。她们还动员妇女们剪长发,穿短袄,放小脚,进学校,受教育,组织起来,消灭剥削人、压迫人的统治阶级,做革命的先锋队,争取实现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等。
政治处主任华全双和参谋长彭玉茹领导苏维埃政府的组建工作,她们从社会调查、发动群众入手,召集妇女群众开会讨论,物色苏维埃政府的人选。她俩数次给蓼泉东关小学师生讲政治课,讲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道理。华全双还在黑板上写了“男儿不学则已,学而能为国用,方为学者本旨”的话语。女红军言传身教,使本地妇女开阔了眼界,僵化的思想有了活动。有人说:“过去只听说古代花木兰替父从军,如今亲见女红军扛枪为人民,我们女人也是人啊,要学女红军,当家做主人……”
1937年1月20日,红五军在高台作战失利,马家军主力转向临泽县城,向红军部队发起猛攻。妇女团和供给部的同志在总部第四局科长秦基伟的指挥下投入战斗。敌军在山炮和机枪掩护下,多次攻城,战斗非常激烈。女战士们有武器的用武器打,没有武器的就用石头、砖瓦狠狠地砸,打得敌人血肉横飞,连滚带爬,溃逃奔命。敌人用大炮把城墙轰开了口子,女战士们就用土坯砖块把口子堵起来,敌人再轰开,女战士们再堵起来。几百名女战士既是战斗队,又是运输队,她们把砖瓦、石块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城头上,用来打击敌人,始终坚持在战斗的第一线。一到晚上,她们就用泼水冻冰的方法,修补被打坏的城墙。她们先在被打坏的地方垒好砖头土坯,再往上泼水,把砖块、土坯冻结在一起。到天亮时,城墙修好了,用来抵挡敌人的进攻。
战斗到第三天,敌人从几个方向同时发起疯狂的进攻,扑到城墙根狂叫:“弟兄们,冲啊!打进城去,抓住女共产,一人赏一个做老婆。”女战士们怒不可遏,战斗更加勇敢,和男同志一起,一次次打退进攻的敌人。接着,敌人在城墙上架上梯子往城上爬,女战士们就用椽子和长木棍合力捣翻梯子,把敌人摔下去。就这样,敌人一次次进攻,又一次次被击退。女战士们自豪地说:“有我们在,匪徒们休想爬上来。”1月22日晚,在兄弟部队掩护下,女战士们随供给部的同志撤出临泽城,向倪家营子转移。一连连长、共产党员杨秀珍等许多女战士,在转移途中壮烈牺牲。
倪家营子战斗打得非常激烈,生活也更加艰苦。妇女团的战士们一面配合主力部队作战,一面抢救伤员,运送粮食,晚上又冒着生命危险去涝池背冰化水,有时还要站岗放哨,担任警戒。她们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娃娃,却已是老练的战士,战火锻炼了她们的意志,寒风吹不冷她们的心,许多巾帼健儿,在这场血与火的战斗中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红军撤入梨园河谷后继续向康隆寺转移,马家军的四个骑兵旅又追了上来,红军边打边撤,利用每一座石壁、每一块岩石作依托,拼死抗击敌军。妇女团奉命接替八十八师二六八团阵地,抗击敌军,掩护总部上山。一股敌人冲上妇女团的阵地,饿狼似的追逐女红军,女红军毫不畏惧,有的用大刀与敌人拼杀,有的和敌人扭成一团滚下山崖,有的用手指挖出敌人的眼珠。经过殊死搏斗,大多数女同志牺牲在匪徒们的马刀下。联络员陈桃远只有十四五岁,用马刀一连砍死了几个匪兵,因力竭刀卷被俘,敌人将她夹在马上,在押送途中,她机智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刀子,将敌人刺于马下,当她掉转马头追赶部队时,不幸被敌人的机枪射中牺牲。这次战斗中,妇女团团长王泉媛、特派员曾广澜、政委吴富莲和部分女战士被俘,政治处主任华全双、秘书李开芬失散后,藏于群众家的窖里,后被敌军搜出,被捕入狱。
3月14日下午石窝会议后,根据总部决定,妇女团同总医院和供给部的同志组成个一支队,由原红五军参谋长毕占云带领,在祁连山中游击,伺机突围,回陕北去。毕占云将所剩两三百名女战士集中在一起,重新编制,由陶万荣任团长,赵明英任副团长,方振远(男)任参谋长,单独进行游击活动。同志们满含热泪,和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们依依惜别,从石窝出发,进行活动。但为时不久,终因气候严寒,山势陡峻,行走困难,弹尽粮绝,敌众我寡,被敌打散,陶万荣等同志被俘。至此,西路军妇女先锋团的建制不复存在。
西路军妇女先锋团远征河西,浴血奋战,英勇顽强,殉难疆场,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谱写了壮丽的史诗,将流芳百世,永垂千古,值得人们永远敬仰和怀念。
原载《临泽党史资料》第1辑。作者濮生荣,曾任中共临泽县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主任,著有《铁血将士——西路军鏖战临泽》一书。红西路军教导团红西路军教导团
原中共张掖地委党史资料征集研究委员会办公室
红四方面军总部教导团,也称干部团,是三大主力红军于1936年10月10日在会宁胜利会师后成立的。10月下旬,随红四方面军主力西渡黄河,11月10日改称红西路军教导团。
教导团成立初期,由前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朱良才任团长兼政委,李强任参谋长,徐一新任政治处主任。西征后期,由晏福生任政委,陈世道任团长,左叶任参谋长。教导团共编五个连,一、二连为军政干部连(编余的连级至师级干部),三连为机关枪连(培训机关枪连长、排长),四连为青年连(培训青年干事及宣传队长),五连为警卫连(内有通讯、侦察、保卫排)。每连约百余人,共计500余人。红四方面军之第四军和第三十一军因故未西渡黄河,但在渡河前,四军和三十一军中的一些干部已调入教导团学习,故西征河西中,教导团中含有第四军和第三十一军的干部。
红西路军西进途中,教导团一般随总部行动,受政治保卫局局长曾传六指挥。教导团的主要任务是训练干部和保卫总部,并随时参加战斗。总部曾指示教导团领导妇女先锋团和青年先锋团,实际上却未曾指挥过。
教导团在西征中,先后参加了永昌、沙河、倪家营、梨园口、康隆寺、红弯寺等战斗,特别是1937年3月中旬的红弯寺战斗,打得非常激烈,三、四、五连基本伤亡、失散;石窝会议后,一、二连奉命复返红弯寺,又遭敌围攻,大部分同志牺牲,孑遗人员与左、右支队又失去联系,遂组织游击队就地打游击,由左叶任队长,李宽和(原俱乐部主任)任政委,率领剩余人员在红弯寺一带打游击。坚持了四五天,又损失了一些人。至此,教导团不复存在。
西路军失败后,教导团领导干部晏福生、左叶等不畏路途艰难,冲破敌人设置的重重关卡,终于回到党中央的怀抱,投入新的战斗。
录自原中共张掖地委党史委1987年编印的《红西路军史料》第4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