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饿了,刚进嘴里来不及消化就往下咽,哽得难受,喉咙像刀割一般。一股强烈的酸楚顺着鼻子往大脑里冲,眼眶一时间就红了,眼泪止也止不住,拼命往下掉。
连日来所受的痛苦、委屈、恐惧在这泪水里宣泄出来,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默默流了许多眼泪。
萧邦沉默。
这三天他不好过,但真正遭罪的是她。他不愿意去想这几天她遭受的痛苦,浑身伤痕累累,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当她倒入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心慌,如果来迟一步……他不敢去想!她是那么的柔弱,不该去遭受这残酷的折磨。
秦妤哭得眼泪都干了,干巴巴地抽泣,擦了擦眼睛,萧邦递给她一块手帕。
没说多余安慰的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没事了。
她红着兔子一般的眼睛抬起头来,还抽抽搭搭地。“谢谢你救了我!”
也许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或者出于军人的责任感,但对她意味着很多很多。
她原本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然而他出现了,像英雄一样救了她!
她才知道世界不像她想的那么冷漠,还是有人关心她。他像一盏灯,驱散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存在于她心里的阴霾,重新点燃了她对现实的希望,某一部分的自己因为他而活了过来。
秦妤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像星星一样在发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动用了一些人脉!”萧邦轻描淡写,让秦妤也以为并没有费他多少气力。毕竟以他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
事实却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她知道萧邦动用了十个队伍每天没日没夜地在整个京都展开地毯式搜寻,自己也三天没合过眼,大概就会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的重要性。
但是现在她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她并不觉得像萧邦这样的男会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心力,连想都不敢想。
“喝了粥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秦妤温顺地点头。许是他救了她,她对他产生了一些许依恋,知道他在外面守护着,便感到安心。
萧邦走到阳台上,寒风凛冽吹动着他漆黑如墨的头发。发丝间,那双冷瞳如猎鹰般锐利。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充斥着肃杀之气。
单薄的衬衫包裹着的肌肉里,隐藏着男人的力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出是谁做的?我知道了!不必,我亲自动手!”秦妤没睡多久就被自己的头发臭醒了,是真的很臭。进了洗手间一看,被自己脏兮兮的鸡窝头和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吓了一跳,像个妖怪!身上倒是换了干净的睡衣,里面也干干净净的,就是到处是伤,惨不忍睹。
她隔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谁给她擦身体换衣服?
萧邦?
这一猜测让她倏然红了脸。
头发实在是臭得受不了,秦妤便洗了个澡,把这些天的晦气都洗掉。
泡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又酸又疼,但感觉非常地爽,身子暖洋洋的,整个人也跟着回过气来了,心里头没那么压抑。
洗完才发现没带衣服进来,他的浴袍又太大,便随便用毛巾在胸口裹了一圈出去。
房间里就她一个人,门也关上了,她懒得回浴室换,直接拿了他的衬衫往身上一套。正在系纽扣,萧邦突然推门进来,吓了秦妤一条,弯下腰七手八脚地捂住下面。
但萧爷能忍,也能装,面上还是一张正经的扑克脸,半点儿波澜没有,所以秦妤以为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还暗暗松了口气。特别别扭地蜷着身子,拉着衬衫角,猫似地脸儿泛红,“你……你怎么进来了?”
萧邦不会说自己的高度和站的位置正好能将她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他就是特别一本正经、理所当然地站在那儿,别提多酷了。“洗完澡了?”
“……嗯!不好意思,头发脏,把你枕套弄脏了,回头给你洗!”
“吃晚饭么?”
“不吃!”秦妤习惯性反应,但喊出声就后悔了,特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讪讪地,“还是吃一点吧,肚子饿!”
“准备好了,出来吃!”
秦妤就有点奇怪,他平时言简意赅,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就吃饭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问了这么多句?而且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难道看不出自己很尴尬吗?
双手局促不安地捂着下面,脸跟被胭脂红透了一般!
“还有其他事情没?”
“没有!”
“那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萧邦还没看够,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她该察觉了,便酷酷地“嗯”了一声,很正人君子地关上门出去了。
站在房门口,两指腹婆娑着下颚,眯了眯眼睛,回味――胸型真不错!
那么长一张大理石圆桌,三餐一汤显得秀气精致,是这间处处不接地气的豪宅里唯一一处接地气的。
菜色也是普通的家常菜,三鲜汤、茄子煲、山水煎豆腐还有清蒸鲈鱼,闻着很香。
尽管家里就两个人,但秦妤还是问了一句。“你做的?”
现在是有不少暖男会主动下厨,并且厨艺精湛,但萧邦这样雷厉风行的,横看竖看也不像暖男,过的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哪里需要亲自下厨。
他“嗯”了一声,递了双筷子给她。“趁热!”
军人做的饭菜有军队的味道,少油少盐,要说多美味没有,但吃着很爽口,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秦妤往嘴里送了两口饭,还没来得及嚼干净就问。“我不知道你会做饭!”
“在部队有时忙晚了,就自己到灶房炒个菜!”
“我以为你这么高级别的军官,都是吃特供菜!”
“我不搞那套!”
萧邦难得下一次厨,关键是气氛不错,也就没有之前在酒店的架子,大口大口吃饭。
秦妤刚开始饿得慌,素菜也无所谓,稍微有点饱了,就感觉想吃肉,于是问萧邦。“怎么都是素菜,你吃斋?”
“你身体刚恢复,不适合吃太油腻!”
“哦……”她咬着筷子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是食草男!”
就是无聊的一句咕哝,结果被他耳尖听了去,放下筷子来问她。“什么是食草男?”
秦妤就有点儿矛盾了,怕自己的解释让他不高兴。但他既然问了,自己好像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起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