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
阿年怔住。
如李晓婉自己所说,在这个社会上,女生不是第一次已经很正常了,但是,方默川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处了女情结,或者这方面有严重的洁癖,阿年都是不知道的。管止深是他的表哥,是有性了洁癖的。
“我妈说我,不懂事的年纪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知道鬼混胡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我以前觉得我不会后悔,现在……我真的后悔,他其实是介意的吧?”李晓婉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你不要这么想,也许不是的。”阿年说。
李晓婉要纠结的哭了。
阿年安慰比自己大一岁的妹妹一样的她,轻拍她背。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没吃早餐,管止深就开车送阿年离开家了。
要带她在外面吃早餐。
他在车上叮嘱许多。
阿年点头,对他说:“我自己走习惯了就好了。以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走心里会难受,可能性格还不成熟,我得学会独立了,这不是不要你的照顾,我更想在任何环境里自己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减少别人对我的担心。”
他摸了摸她的发,点头。
车驶离管家不远,管止深的手机响了。
他说:“是蒋雅。”
按了接听键。
“止深,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去秋实住的医院看一看,我在外地,她的闺蜜手机也关机了。秋实在家昏死了过去,把秋实的妈妈给急坏了,叫了救护车送了医院,现在秋实妈妈身上就六十多块钱,老太太还不会用银行卡!”蒋雅说。
管止深挂断,在车上跟阿年说了。
阿年看了一下时间:“我和你先去医院吧,人命关天。”
市医院里,李秋实的妈妈大哭着握住了医生的手,跪在地上,在对医生祈求,一定要救她女儿一命。
阿年和管止深到了医院,见到这样的一幕,非常震惊。
他一个人走了上前,弯身扶起了李秋实的妈妈,皱眉安慰:“阿姨,不要这样做,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先坐下来,坐下来慢慢跟医生说,医生才能听得清楚。”
“止深哪,你可算来了……”李秋实的妈妈一把抓住了管止深的胳膊,老人绝望的痛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医生无奈,摇头。
等到李秋实妈妈的情绪稳定了,阿年和管止深一起进去了李秋实的病房。李妈妈看了阿年好几眼,估计是在好奇阿年是谁,管止深没有时间对李妈妈做任何介绍。他只想尽快处理完,争取也处理得好。
当一个人的生命可怕的悬在了那里,即将消逝,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不可原谅的人,那么可能任何顾虑都能够暂时抛开吧。单纯的给予帮助,力所能及,也许不一定是念了什么情分,只算是积德了。管止深在车上坦荡的告诉了阿年,敢带她一起来医院里,是因为他知道,阿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莫名其妙的吃醋而误会他。
李秋实生病,他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来解决一下钱的问题罢了。蒋雅在电了话里说的意思是,李秋实现在的经济状况不好,需要一笔钱治疗,而管止深他有的,恰好是钱。
医院病房里,李秋实的脸色很难看,蜡黄的脸,瘦弱的样子很可怜。她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阿年努力回忆,自己第一次见到李秋实老师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记得当时自己还未成年,课上简单的一句“抱歉”,说出口了都会脸红,一起补课的同学们在笑她,李秋实严肃的看了一圈儿,一片肃静。
一样的都是在爱,可每个人在付出爱的时候心理都不同,爱一个人爱的心理上生了病,这样的人许许多多。对一个人爱到了无法自拔,并非是她自己能说了算的,如果她能控制自己的想法,抽身而退转换一个角度,生活大概早已阳光明媚了起来。
李秋实蒙住了被子在哭,不让管止深靠近病榻,让他出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没法看了,最想念的人是他,最不想见的人反而也是他。
阿年先出去了。
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站在外面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
管止深马上也出来了,他说:“不想见我,她的情绪需要控制。我先把该交的钱交了,该办的手续也要办理,治疗要及时,稍后我会把这些事交给张望处理,时间快到了,我马上送你去机场。”
“嗯。”阿年点头。
她看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把手机搁在了耳边,高大的男性身影走向了远远的走廊那端。
医生说,上次就确诊了李秋实是肝癌。
每次陪李秋实来的人,只是一个漂亮的女性朋友,这位女性朋友对医生说,暂时先瞒着患者,患者的家属和朋友先想想办法,再告诉患者,否则怕患者一时接受不了。医生方面就没有干预,一拖再拖,现在病情已经严重。
李妈妈说,最近李秋实时常呕吐恶心,食欲减退,身子瘦的也愈加明显,手上和脚上也都稍微有了一点浮肿的症状,肝区疼痛的频繁。今天早上她在家中短暂的晕死了过去,是因为她吃药时分辨不清都是什么药物,把桌子上的一把西药都吃了进去,李妈妈看见时,她已经全部吞服完了。
急忙的拨打了120。
岑岑手机开机,在出租车里看到手机上短信通知的来电,立刻给李妈妈打了过去。
问清楚了情况,岑岑说已经赶来医院。
管止深送阿年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岑岑的来电,他听到岑岑在电了话里说,李秋实一直在吃中药,是别人给的靠谱偏方,听说有的人得了肝癌,就是吃这些中药才吃好的。管止深听完,挂断。
“是骗人的?”阿年问。
他蹙起眉点头:“估计是吧。”
去机场的路上,车非常少,天也灰蒙蒙的一片,阿年拿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上显示,最近几天中市大概会下雪了,可是她暂时看不到。李秋实得了肝癌这件事,多少会影响人,阿年同时惦记着外婆的情况。
回首发现,2013这一年,总的来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收货了一个管止深,计算起来,身边失去的非常多,生活上改变的也非常多。
心怀忐忑,迎接着未知的2014。
转眼,阿年距离上次离开南方,已经整整有一个月了。上次回来,这边天气还有点热的,这次回来,这边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和北方的冷还不大一样。
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外婆憔悴成了吓人的样子。
到了这边,阿年首先背着舅妈,跟医生打听了一下外婆的身子情况。
医生很直接的告诉了阿年,很不乐观。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那么迅速的就流了出来,阿年说:“谢谢。”
医生点头。
阿年匆忙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了,步子艰难。南方这边对于她来说,有太多太多再也无法放到别处的精神寄托。阿年曾经以为,不管自己在天南地北的任何地方,只要受了委屈,过的不好了,都可以来到这边找舅舅舅妈,还有外婆,因为这些亲人都说过,始终爱她,一辈子永不改变。
现在,舅舅和舅妈离婚了。
外婆年纪大了,被浑身病痛纠缠的也终有一日要离她而去。
她还有什么?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医院的楼下,走到了医院楼外偏僻的地方,是管止深曾亲吻过她的医院大楼后面,她蹲在地上,背靠着墙,用手捂住了脸,低头埋在膝盖里哭,泪水沾满了双眼。
她把南方和北方分的特别清楚,南方北方,好比她的两个家,南方是温暖舒适的娘家,北方是她努力适应的婆家。大一的时候还没有分的这样明确,大概,是自从认识了管止深,她很确定,是否命中就是这样安排的,注定了她的成年之前要生长在南方城市,成年以后,以及整个下半生,都会在北方城市延续下去,延续她的一切的一切。
爱情,是延续的一个起点。
管止深每天都给阿年打电了话,数不过来他每天一共会打来多少次,早上,问她起榻了吗?天气怎么样,记得加衣服,吃早餐。中午,问她吃了吗,午餐吃了什么?晚上,他问她睡了没有,如果累了,要早点休息。
他问外婆的病情,阿年并没有实话实说。
年底他特别的忙。
如果外婆有了什么事,这边还有舅舅在,舅舅是外婆的亲生儿子,一直都很孝顺自己的母亲。阿年回来的第二天,舅舅来了医院,阿年这才知道外婆为什么病情恶化了,那个女人,知道镇上最大的房子已经过户到舅妈名下,舅舅的其他房子,也都在外婆手中,外婆告诉那个女人,房子给谁,要等孩子生了再商议!
谁知,没等两天,就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打掉了孩子。
和舅舅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镇上马上拆迁,那个女人自己有一套房子,拿了钱,就会跟自己的孩子搬家,搬到市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