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真希望自己可以坚强一点，至少不要让聚忠为难，但这个消息逼得她无法冷静。靠在聚忠怀里，感受着天地间唯一的温暖，冰月庆幸聚忠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会被活活冻死。“我就知道...知道...”她呢喃着，好像失去魂魄一般。
察觉到她的异常，聚忠的心好像被千刀万剐，正饱受着凌迟之苦。手肘间的力度慢慢加重，滚烫的泪水滑入她的衣领，怀中的人却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可自拔。
“别再折磨自己，既然无法狠下心肠，又何必要这样做？”听着聚忠的话语，冰月含着泪咬住嘴角，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我可以的...”如雾气一般的声音慢慢扩散至风中，聚忠心疼的抱起她向寝室走去，冰月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守着她直到她安静的睡去，聚忠才悄悄退出房间，他永远也不会看见转身后，冰月眼角落下的泪珠，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得晶莹剔透。将自己缩成一团，冰月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而泪水却如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院中有些清冷，冰月不喜热闹，她的别院中只挂着几盏彩灯，和外院相比较，确实有些单调。聚忠沉默的坐在亭中，冷风拂面，让他的回忆也变得更加清晰，几个月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当冰月得知太皇太后下旨让玄烨娶芳仪为后时，她不哭不闹的呆坐了整整一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夜里，玄烨不顾君臣之礼偷偷赶来见她，冰月的第一句话却将他们的退路全部斩断。
“皇帝哥哥，你娶了她吧！”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却让聚忠心疼。
“冰月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忘记她是怎样对你的？”皇上的情绪失控的让人害怕。
“正因为这样我才让你娶她，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和最爱的人相守，娶她却不爱她，这才是真正的折磨。”玄烨从未想过这番话会从冰月口中说出，瞬间让他震惊的放开了冰月的手。
现在的冰月变得好陌生，玄烨无法再把她当成小时候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向后退出两步，他轻轻点头，明知道这样做造成的伤害会更大，可他却无法拒绝冰月的要求。从小到大，只要是冰月想要的，他都会给，冰月让他做的，他都会做。
注视着玄烨踉跄逃离的背影，冰月的嘴角泛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芳儿，如果他爱你，就算你赢，如果他不爱你，你会痛苦一生，那就是我赢。有时候希望比绝望更让人心痛，你让我还如何相信你。”
聚忠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旁观者，却又仿佛不是。冰月对皇上的爱到底有多深，竟然让她做出这样的让步。
如果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给你幸福，我便会用尽所有的方法去寻找一个能替我陪着你的人，而我会站在远方微笑着给你祝福，这便是世间最浓烈的爱，因为它的折磨是一生而不是一瞬。
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冰月含泪而笑，“就算皇帝哥哥爱上了你，你还是失去了最爱的人，这一局还是我赢了，对吗芳儿？”
呢喃的声音渐渐消散，“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