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她走回床上,又倒在了地上了,这次可是脸朝地,幸好这地毯够厚,不然她这脸算是摔坏了,以后别说当皇后了,连嫁人都得掂量掂量着了。
此时,门被打开了,来人看到宁颖满脸痛苦地蹲在地板上之后,着急地向她快步跑过来说道:“小姐,你怎么样了。”那人一面把宁颖抱上古老的雕花大床上,一面对着外面大声喊:“快去请大夫,小姐病发了。”
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宁颖便觉得痛楚好像减轻了,待呼吸顺畅一些后,才慢慢地打量着床边的人。原来床边的人是一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妇女,她身上穿灰色的对襟襦裙,头上盘着简单的已婚妇女法式,发间插着一只玉簪子,五官并不出众,但面相很温和,让人有一股想亲近的想法。
那妇人看着宁颖苍白的小脸,满眼心痛地安慰道:“小姐,不怕,奶娘在这里了。”妇人愤恨地瞧着门外,那浑人竟如此心狠,竟把小姐院里的人都想发卖了。
一想到宁颖的境况,妇人是又气又痛,转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宁颖,妇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为宁颖掖好被子。
而刚刚的疼痛则把宁颖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现在在那妇女轻柔的抚摸下,宁颖不一会便昏睡过去了。
为什么今天身体那么沉重的?宁颖动了动眼皮,可是没能睁开眼。
虽然没睁眼,但是大脑却已清醒起来了,在不断地思索着,昨天看到的,或者说是梦到的,是真的,还是假?宁颖费劲地睁开眼睛想弄清楚情况,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满屋的古人。
她不觉得伤心,只是觉得害怕,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杂乱不已。这是假的,都是假的,宁颖奋力地坐了起来,蜷缩在床脚,挥手赶离那些想靠近的人。
“走,全部都走开。”宁颖把被子盖在身上,嘶哑地喊着,不一会儿,嘶哑的呼喊便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真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真的穿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了,她该怎么办?她还能回去吗?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昨天的妇人捧着早点进房间了,可是她一进房间便看到宁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地抱着宁颖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不哭不哭,奶娘在这。”
宁颖见是昨天的妇人,原本慌乱的心也镇定了一点,起码她觉得这妇人不会害她。
宁颖没有推开妇人,只是摇了摇头,依然还在那里低声啜泣,妇人柔声劝了一会儿,亲自服侍宁颖梳洗后,便转过头来对那群手足无措的丫鬟怒吼:“你们这群小蹄子,小姐究竟出什么事了,快说。”
“周嬷嬷,小姐一醒来就开始哭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一个身穿翠色衣服的丫鬟急忙开了口,只见她眉清目秀,纤腰微步,微皱着眉头,眼里露出一丝关怀。
“就是,小姐不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吗?周嬷嬷您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旁边穿粉红色衣服的少女明媚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周嬷嬷一听这话,马上狠狠瞪着少女,想出口教训,可是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宁颖,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
坐在一旁的宁颖虽然看起来木木的,呆呆的,可是她早就把所有人的行为看在眼里了,哭再多也改变不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突然感觉头像裂开般的疼痛,接着脑袋里大量片段闪现。
宁颖捂着头,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小女孩五岁前的记忆,小女孩长大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也对,小女孩说过她的身体排斥她的灵魂,那她的记忆怎么可能留在这个身子里呢。
不过有这些记忆了,以后也不至于露馅了。
宁颖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看着粉色衣服的丫鬟,眯了眯眼,她是原主最宠爱的丫鬟文儿,那受宠程度就连周嬷嬷也要忌她三分,而她却狗仗主人势在院子里横行霸道。
最讨厌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了。
宁颖这样想着,回过神来便看见文儿快步向自己走来,就在她的手快碰到自己了,宁颖皱了皱眉,厌恶地躲开了,文儿看到宁颖拒绝了自己的服侍,呆了一下,但是马上变反应过来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让文儿来服侍您吧。”
“奶娘,擅自议论主子,对主子不敬,该怎么罚?”宁颖说完便看到满屋的人都变了变脸色,周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恭敬地说道:“理应打五十大板,赶出院子。”
文儿一听,俏丽的小脸马上变得苍白了,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奴婢这次吧。求求您”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看到宁颖一脸不耐,两个婆子反应过来马上上来把文儿拉下去了,宁颖看了屋里众人一眼,众人的脸色全落在宁颖的眼中,周嬷嬷和刚刚那个穿翠绿色衣服的丫鬟眼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开心。
一向对丫鬟温和的大小姐竟然像变了个人,竟然惩罚了之前最宠爱的丫鬟,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便引起了下人们的猜测,有人说是小孩子脾气多变,这会宠这个,那会宠那个也是有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有的人却不是这么想,大小姐即使年幼,可终究是主子,之前因为夫人对大小姐的态度有点怠慢,他们竟然蒙了心智,也跟着怠慢大小姐,想起来也是后怕的,如果老太爷和老爷回来后秋后算账的话,他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以后还是得收敛点,一个主子还轮不到奴才们去指手画脚。
而宁颖在周嬷嬷的服侍下吃完了早点,拿着手帕擦净嘴角的碎屑,听着外面板子落下和的尖叫的声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愿害人和伤人,可是如果这是回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她也只能对不起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了。
屋内,美貌夫人正闭目养神,听着下人的汇报,睁开美目,慵懒美艳,似是柔若无骨般靠着黄花梨喜鹊石榴纹贵妃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处罚了一个奴婢?”
一个丫鬟恭敬地跪下道:“回夫人,是的。”
妇人看着自己手上鲜艳的蔻丹,讥讽道:“长本事了?”
一旁打扇的丫鬟见她脸上狠绝的表情,吓得赶紧低头。
“你给我看着馨云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和我汇报。”妇人从旁边的丫鬟手上接过一个香囊,扔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前。
丫鬟双手捡起香囊,一脸谄媚道:“是,夫人。”
妇人压下心头的不安,望向一旁的乳母:“李嬷嬷,我总觉得那小贱人会闹出事来。”
一只任由欺负的小绵羊突然发狠了,虽说威胁性不强,可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李嬷嬷长相刻薄,两只眼睛细长细长的,整日板着脸,一看就是精明的主。
“夫人,虽说她是府里的大小姐,可整个将军府不都在您的手里吗?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逃出您的手掌心呢?”
妇人略带不安地点了点头,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