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逝把白焕拉倒村外,“你没什么事吧?”白焕想了想,“没什么事。缘逝跳到他怀里,“带我在空中巡视益州,如果看见尸兵我就收了。行吗?”白焕回答,“可以。”然后张开翅膀,放出双星,飞了起来。
他们一飞起来才知道,原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还严重,缘逝的尸兵不但是被斩杀之后会分身,他咬了凡人或道行低的人,那人也会感染变为尸兵。因此,益州境内尸兵如瘟疫一般快撒开来。只有少数几个城市紧闭城门,才暂时没有被殃及;还有一部分人躲避到了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庙和峨眉、天台、白云、青城等仙山,求当地神圣、仙人施法隔离尸兵。
下界修行之士与神圣,只有极少数在奋力对付妖邪,不过大多也只是在增长其数量而已。只有阴司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所用“锁魂链”能锁走尸兵上的鬼气。缘逝这法术,就是靠给泥丸一口鬼气,让泥化成兵的。如果鬼气消失,泥身自然无用,变成泥塑。然而,尸兵太多,他们四位也是独力难支。
缘逝见情况紧迫,赶紧念起真言,解除所到之处见到的尸兵。白焕双星速度飞快,只半日,整个益州就已经细细地游了个遍,二人把已经发展至几十万的尸兵消除过半。刚要复查一遍时,峨眉山普贤菩萨从西方赴禅会归来,他本来早就应该回来了,禅会过半时如来去天宫帮助降伏齐天大圣了,因此耽误。他在空中,见益州如此惨状,立刻念诵起大乘真经佛法,释放法力,将其余尸兵鬼气,尽皆超度驱散。
尸兵消失,百姓也都从仙山、庙宇回到了家中,修屋造田,准备继续生活。
益州众仙圣、神明和鬼神,见普贤菩萨施展广大法力拯救苍生,无不钦佩,除二郎神,都出来下拜致谢。菩萨道,“普渡众生乃我佛之志,超度邪祟为清明,亦是佛法之宏愿。各位不必客气。”说完。菩萨自回了峨眉山道场。众圣也各回了本家山门。
没人注意到缘逝和白焕,因为,他们是飞行着四处消灾的,范围很小,虽然也灭了不少,却没人注意。普贤菩萨则是一下全收,所以惊动了众仙。益州百姓也感菩萨恩德,自此之后,所受香火都多了不少。
缘逝在空中看见牛头马面与黑白无常,她拉着白焕让他落下去拦住了他们。
“哪里来的精灵?”牛头甩了甩手中的双钩,“平时都是我们拦别人的路,你们竟敢拦我们。”
缘逝从白焕身上下来,深深一拜,“四位差大人,我无意冒犯,在此赔罪了。”她接着说,“我们也是为了除妖尸一事,在这出力的。刚才在空中正好看见四位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
“你问,我们就非要说吗?”黑白无常齐声说。
“我只是问一下,那三十多年前去世的富源山道姑,无缘散人现在怎样了?可曾轮回?”
“恩?——”牛头说,“这个无缘散人我知道,这人颇有道术,还曾多次请我分身上去驱鬼去病。无常二差请她来后,是我亲自送她去的第十六重狱。”
“什么!”缘逝惊道,“我师父一生为人消灾,怎么会进了‘火山地狱’?!”
“这个可不是你能问的。速速让路,我等念你曾同灭妖尸,才与你多说了几句。不要给脸不要脸!”马面一把推开缘逝。
“四位等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师父灵魂出来?”缘逝又拦住他们。
“你既然是她徒弟,想必也有巫道术之能,也应该听说过这阴阳之事。灵魂至下界如何处置,那是十殿阎王参考平生善恶,审判而定,是天条!那能改吗?”牛头说。
“你是不是想死?——快让开!”黑白无常吼道。
“哼!我要去找阎王理论!!”
“好,我们就带你去!”黑白无常挥动索魂链,把它缠在了缘逝身上,但是一拉却纹丝不动。这索魂链能锁灵魂,却拉不动肉身,一般人一拉之下,灵魂就会出窍,拉不出的,除非是天神、仙佛。否则,即使是修炼长生不老之术的,也不能逃,连当年齐天大圣也被他们拉入过地府。
缘逝不会出窍,是因为她的天生不死神通,她的肉身损坏尚且能够复原,何况一个索魂链。
“你们拉不动她?!”牛头惊愕道。
“开玩笑,这人也不是天神,明明是个妖,怎么拉不动?你们耍我俩那吧?”马面过去也扯了扯那索魂链,丝毫不动。
“我有不死之身,你们的东西不行的,带我真身去地府吧。我要见阎王。”
“好好好——我们就费些事,从‘幽冥界’入口带你进去。”黑白无常收了索魂链,“请把……”
他们带着缘逝和白焕来到了大地裂缝中的幽冥入口。缘逝对白焕说,“你可以走了。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白焕瞧了瞧四个凶神恶煞,“我跟你一起去。要不,他们不放你出来怎么办?”。“没关系,我自有办法。”缘逝回答。
“我们要是不放她,你进去就能让她出来了?”马面轻蔑一笑。
“恩。我在这里等着,十日之内她不出来我就进去找她。到时候别怪我锤子重。”白焕说完,把手中日月珠一抛,变作双锤,放在地面。
“大胆!”马面见白焕放肆,挥起手中鬼面刀向他劈了过来。白焕身形不动,运用天生神通让地上月锤突然弹起,将鬼面刀打飞的没了去向。马面手腕折断,巨大身子向后飞出一丈,被后面牛头接住,可二人又倒退数尺,这才停下。
四个差人见白焕是个猴类,又如此厉害,齐声叫道:“齐天大圣!您是齐天大圣吧。您是不是变化了,作弄我们来了?”白焕让月锤落下,看着四人:“我不是什么齐天大圣。——你们去吧。我只等十天,她要是不出来,我就打进去。”缘逝拍了他的胸口一下:“果然厉害啊!我去了,你就等着吧。如果我果真不出来,你就去救我好了。呵呵……谢谢你。”
缘逝对白焕笑了一下,转身随四个阴差进了幽冥界。她是微笑着进去的,除了师父,白焕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而且,他居然说肯为了自己打入地府。此后,每一想起来,她的心中都会一暖。
他们一路前行,穿过奈何桥,直入森罗殿,十八重地狱入口全在此殿中,分别有十殿阎罗掌管。
“禀报阎王,这人是富源道姑,无缘散人的弟子,有事求见。”牛头拜倒说。因为阎王无命令,也不能让她死,他本来是想把缘逝带进来教训一番的,但白焕显露了本领之后,他就只能好好的禀报了,不然白焕真杀进来的时候,没准会给他几锤。就好像那时齐天大圣一样。
“你有何事问?竟追到了这森罗殿。”十殿阎君齐声问道。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是哭号,音调像是在唱戏。
“我师父她一生替人驱魔消灾,怎么死后却进了火山地狱?这不公平。”
“灵魂去向自有审判。大善者入天界做官成天丁、仙娥、平凡者堕入轮回,作恶者须入相应之地狱受罚悔过,才能再入轮回。你师父既入火山地狱必有罪孽。”十王说。
“我不信!我师父一生心善,嫉恶如仇。我不信!!”
“森罗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来人,把这妖女拿下!!”
几个鬼将、幽魂走出来想要抓缘逝,突然!几个巨人凭空出现,用狼牙棒击飞了他们。那是缘逝暗捏出的泥人变化来的。为了掩饰,这次的巨人形象不同,是红皮肤,蓝色头发,体格不是很壮,但个头不小。
“大胆大胆,敢在这里弄术!”十殿阎君怒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鬼将魂卒、与我拿下!”
没等几个人动,缘逝就先从口中吐出了一个惑珠,扔向了空中,几个人一看,顿时眼前景象变幻,身体被捆在了天宫的天刑台上动弹不得。他们是中了幻术,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僵在了原地。本来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有些道行,不至于轻易中招。但他们不知道缘逝底细,以为扔出来的东西是法宝之类的打击法器,于是都仔细看着,运神力护体准备招架,谁知,越是看的仔细不用法力护住心神,越是会中她的幻术。
“哼!你快放了我师父灵魂给我。不然我自己去找了!”
“你——你——你要强夺灵魂?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等我告上天去,把你这女妖千刀万剐!”
“我管你什么罪,快快放了,不然我要开砸了!”缘逝本想说天宫我都差点攻破,这里算什么。可她想掩饰益州妖尸之灾,源于自身的事实,因此没说。当时,天上掉下去的尸兵只有几万,后分身出来的有几十万,其中有十万是百姓被咬变成的。再加上,水德星君放出的黄河之水泛滥所死之人,此次之祸实在不小。
这时,一个和尚出现,挡在了缘逝面前。他手拿禅杖身披袈裟,侧坐在一只巨大的白犬之上;那只白犬,说是犬,但看上去却有几分像老虎,两只细长的耳朵在头上高高翘起,四面转动。
和尚双手合十,“缘逝,你在天上生了多少事,给下面带来的多少灾难。你又想惹祸吗?”缘逝看他打扮合掌一拜,“是地藏王菩萨吧。我在诗经中读到过您的宏愿,甚是钦佩。你的话不错。不过……”菩萨眯眼一笑,“你随我来。”然后,他对十殿阎君低头一拜,十殿阎君一齐回礼。
地藏王菩萨把缘逝带到了火山地狱中。这一层地狱上下皆是火焰,中央有一座喷发燃烧的活火山,它不停地向外面留着岩浆,整个空间里都被火焰、岩流覆盖,灵魂在这里,烧不死,却能感到燃烧之痛,苦不堪言。
菩萨施展神通,在他和缘逝周围建造了一个辟火罩。他一边走一面对缘逝说:“你师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大错事。当时,有一个员外的正房,请到你师父,让她去说员外的小妾是妖怪,事成之后给她一千金。你师父照做了。结果那小妾被火烧死,含冤而亡。当时,她身子里还怀着孩子。她冤魂到了地府,便告你师父栽赃受贿之罪,诉说正房恶毒之心。之后,这恶事有关之人死后皆有惩罚。”缘逝博学,深知地府的规矩,也知道地藏王菩萨不会骗他,于是,默默低下头,哭了起来。
“你师父老年后虽做了很多善事,消了不少邪祟,但年轻的时候贪钱财之心太重。因此,功过不能相抵啊——”
“那你可以让我见见她吗?”缘逝哭道。
“我正要带你去。”
……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火山脚下,只见,那无缘散人灵魂正在地裂之处蜷缩着。缘逝过去哽咽道,“师父……弟子来看你了……”。散人站起身,“缘逝?你来做什么?”缘逝说,“我本想来救你灵魂出去……可……可……”缘逝低下头,好像愧对师父一样。散人苦笑一声,“缘逝啊。你不必烦恼,也不要救我出去。我生前因为贪财间接伤害过不少人,这些罪孽是要还的。这三百多年来我一直在忏悔,只要有心,我相信我可以提早轮回的。”缘逝惊道,“三百多年?哦……对了……”她想起了书上读过,凡间一年,是地府的十年,师父死了三十多年,那在地府就是三百多年了。她已受了三百年烈火焚身之苦。
“你师父忏悔真心,我也曾为她念诵佛法洗罪,她的灾难快满了,自会入轮回的。你不必再担心了。”菩萨说。
“去吧。缘逝,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能记得我这么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是个三界五行之外的,生死奈何不了你,但,你可万不能作恶啊!你的人生长的很,要有个善恶对错的认知。”说完。散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再说话。
缘逝看了良久,才随菩萨回了森罗殿。她收了幻术,让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恢复了精神。她见众差虎视眈眈也不逗留,立刻上了幽冥界,准备回去。地藏王菩萨一直送她到幽冥界门。
“缘逝,你是个天地灵猴,不如皈依我佛,普渡众生做尽善事,岂不妙哉。”地藏王菩萨说。
“这……我……我虽是不死之身,不过还没有看破红尘。谢菩萨。”
“也好。只要行善,那就算是积德、种善因。等你何时想要皈依,就来找我。”
说完。地藏王菩萨骑灵兽而去。
缘逝穿越幽冥界门,只见白焕还站在外面。白焕收了双锤,走过来说,“你好快啊!事情办完了吗?”缘逝点点头,“这凡间与地府的时差不同,我都去了有些时日了。”白焕微笑,“好,那几个凶神恶煞放了你就好。不然我定打进去。”缘逝脸上一红,“谢谢你——”。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白焕说。
“我想会富源山,红尘观。”
白焕张开翅膀,叫出双星,抱起她飞射而去。
二人到了福陵山,刚入山门,天上突然祥光普照,紫气蔓延,接着,云中显现九龙沉香辇,上面坐着玉清元始天尊,身后是广成子、赤精子和太乙、黄龙二位真人,再后面是数百道童及亲随。
“白焕,缘逝。你们可认得我吗?”元始天尊说。他的声音不大,可却听的清清楚楚,字字分明。
“当然认得!”缘逝微微一拜,心中盘算着脱身对策,“玉清元始天尊,咱们是见过面的……”
“尔等不必害怕。我此来不是收服你们,是来和你们讲讲道理。”
“什么道理?”白焕问。缘逝向后拉了拉他,“不知天尊有何教诲?”
“你身后白猿的来历,你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多……似乎是天庭囚犯。”
“你在天上时,也看见了万妖妖元飞入三界了吧。”
“看见了。”
“那收妖元的摄魂珠,就是被这白焕砸碎的。”元始天尊指了指白焕。
“我又不知道!”白焕撇了撇嘴。
“他可能真的不懂。”
“你们随我来——”
缘逝与白焕随着元始天尊来到天上,天尊手持五彩白玉镜,缓缓带着他们遨游四方。镜中,三界之间,妖气纵横,烟尘滚滚,地面更是无数妖魔兴起,占据洞府,攻陷城池;人间被灵元阴面附身,而邪念丛生,为祸的人也不计其数。
“你们看,妖元之害不可估量啊——”
“这……是我错……我去把妖怪全都打死吧!”白焕叫道,这就要走。
“且慢!我要和你们说道理,这还没说完呢。”
“天尊,您说吧。”缘逝拽住白焕。
“洪缘逝,你大闹南天门,为祸也是不小。白焕更是罪孽深重。但是,这些妖元从何而来呢?乃是老君给玉帝炼妖之用,若是没有那摄魂珠也就没有此灾。所以,此错不在玉帝,也不都在你们。”天尊从袍子里取出两个银令牌,“下界妖仙、精灵、不总是说上天不公吗。说精灵要得到成仙难,成天神更难,要天神们一视同仁就是不可能的。我与玉帝商议了,要做一件事,叫做‘万妖图集’。把散到三界的这万妖妖元,尽皆收入图集中,事成之后封为魔神。”
“魔神?”
“与天神一样的精灵成神,食天禄、掌天条、受人间香火。此后,天庭就多此一爵。”天尊把令牌交给二人,“这是两面封魔令,乃是阴面银牌,将来要是有人拿着阳面金牌来找你们,那人就是绘万妖图集的人。你们要帮他斩妖封魔,完成大业。——如何?”
“你不如直接把万妖图集给我,我都去收了算了,反正那珠子是我打坏的。”白焕道。
“这图不是谁都能画,妖也不是那么容易收的。”
“天尊,这傻子不懂事。我觉得这事可没那么容易。您也说了,错不都在我们,那我们可以做别的事将功补过啊。你这收万妖,也太难了吧。我们没准会送命的!这要是没点别的‘油水’,不还是给上面‘白玩’。”缘逝嬉笑着说。
“呵呵……除妖之事,天地神圣都有责任,你们只要去请,都会协助的。事成之后,封你们做魔神战将首领,掌管魔神兵将,听调不听宣。赐三清无极金丹,吃一颗,活一个天地之数。如何?——”
“好吧。收服这些妖邪,下界万民也会感谢我们。有点名声,总比白活于世好。”
“什么无极金丹?”白焕低声问缘逝,缘逝反问,“你会集气延生之术吧?”白焕点头,缘逝解释,“你集气延生、调息龙虎、修炼十年不过延一年寿,若吃一颗金丹、仙桃之类的灵物,一次便能延十二万年寿命。”
“哦……”
“白焕,我知你法术不行,送你一个女娲娘娘的至宝,‘泥身娃娃’。”天尊把一个系着红绳的泥人,带在了白焕脖子上。
“这是什么?”白焕拿起来看了看,这个泥人粗糙的很,如孩童玩的没有区别。
“如果遇到厉害致命法术,或是你躲不过去的招式,这泥人可以代你死一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泥人还会复原,到时还能再用。”
“哦——”
“那好。你们回富源山等着吧。那人来了后,要好生辅佐。”
“等等!这傻子有宝物,我呢?”缘逝一仰头。
“你不是拿了老君的八卦镜?那镜子能破鬼气、妖气、瘴气、也算宝贝。”
“那也算?!不好吧——”
“那,我把我这九龙沉香辇上的其中一条大日天龙,送你一条,与你做个代步的如何?”
“好好好。”
辇上天龙飞下对天尊拜了一拜,来到了缘逝身边,缘逝一侧身,跳了上去。二人深深一拜收好令牌,白焕张开翅膀、放出双星,缘逝坐天龙,他们一起飞向富源山而去。
天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带众门徒来到了灌江口。二郎神与梅山兄弟看见,一齐出来相迎。拜了一拜后,二郎说,“师祖来此,不知有何吩咐?”天尊微笑,“你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三界妖孽纵横为祸人间吗?”二郎道,“知是知道,可是小神有何法力?只看好我这灌江口就好。这等规模的妖邪,上面不管吗?”
“我与玉帝已经定下了个对策,叫做万妖图集,是将万妖收入其中,之后封为魔神。以示天地万物平等,让减除三界妖孽怨气。我们要你协助绘图的人,完成封妖大业。你愿意吗?”
“师祖有命不敢不从。”
“事成之后,封你做‘执法天神’统领天兵天将,听调不听宣。赐三清无极金丹。”
“谢师祖。”
“这个令牌是封魔令,是阴面,如果将来有人拿着阳面来找你,就是绘图集之人。你要好生辅助。”
“是!”
话音未散。元始天尊以同众门徒,驾辇而去。天空中祥云渐渐消失,漏出昏暗凡云,与淡蓝的天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