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疑被证实了……怎么,还要我多说一遍吗?”贺离苦笑。
“是的,你猜对了……”
易尘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疲软地埋下了头。
两人许久无言,任痛苦在空气中纠缠……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内鬼,没想到,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和鬼王勾结!”
“是……但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
易尘已经被完全击倒,再没有余力回应贺离。
“本来,我几乎已经相信了你那些虚情假意,已经准备好向你倾吐我的过去,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一切都是这么虚伪,可笑!”
贺离悲愤地从易尘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拉住。
“不……我隐瞒了事实,没错!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易尘眼里满是祈求。
贺离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试图挣脱易尘的手。
“贺离,你不能这样……”
“拿开你的手,从此我你,冰火不容!”
“那你告诉我,我的心坏吗,我是故意的吗?”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满身伤痕地回到湖边,为何赤尾金毛猿好端端地攻击我们,二爷怎么死的,你为何与鬼王勾结?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你听我说,我所能解释的仅仅是,那天我去摘果子的时候碰上了马蜂群,后来的如你所见,都是山神所为。还有鬼王,我和他各取所需,没有其他的瓜葛,我托他安葬二爷,修缮墓地,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抬棺夫的断了腿,那纯属意外。贺离,你给我一次机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
“自从你们来到龙庄,这里就一直没太平过,我觉得,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吧,我不想在看到你!”
贺离猛地挣脱易尘的手,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
啪!
易尘居然将手链扯下!
“给你,你拿去,要是你真的恨我,你就拿着它走得远远的!”
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衣服被烧得焦黑。
呲……
易尘的皮肤变成赤红色,整个人成了一块被点燃的火炭。可是,他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眼神坚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贺离本能的想护住易尘,不过她刚有动作,转而就收住身体,神情变得冷漠。
“你以为我不敢么?”
贺离双手颤抖着伸向易尘的手链,随后一把抓了去。她犹豫了一下,跑出了门外。
“呃……”
木凳子已经被烧坏,易尘无助地靠在墙头。他双手垂在身旁,两眼呆滞地望着窗户——也许,这是生命中出现的最后一道光。
他嘴唇苍白,泪水刚要滑落,便化作一缕白烟。他很痛苦,却没有挣扎。
热气灼蚀了他的衣物,头发开始卷曲……
“对不起……爸爸,干爹……”
心脏渐渐停止跳动,大日怒炎袭上大脑,死亡开始占领他的意志!
“呃……”
易尘缓缓闭上双眼……
突然,手腕处出现一点冰寒,随后一股凉气漫上身体。
砰砰!
心脏怦然跳动,易尘猛地睁开眼,大喘着粗气。
“呼……哈……”
只见贺离死死地将手链上的琥珀死死按压在易尘手腕上,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身体。
“贺离……我,把命豁出去了,但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
“你自己把链子系上,我给你找件衣服!”
说着贺离便起身走向易尘的衣柜。
“哈哈哈哈……”易尘无端大笑起来,“你还真注定是我易尘的人,哈哈!”
“少开玩笑,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别得意得太早。”
贺离向易尘扔来一件衣服。
易尘将衣服盖在身子上,他的眼神温柔起来。
“贺离,这次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什么事都告诉你,好不好。我保证,拼死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我叫你不要油嘴滑舌的!”
贺离红着脸,拽着一条短裤,走到易尘跟前,踹了他一脚。
“叫你不要乱说,真是恶心人!”
“哈哈!”
易尘突然站起身来,出乎意料地将贺离抱住。
遮身的衣服滑落到地上,易尘浑身****,坚硬的肌肉紧贴到贺离柔软的肉体上。
“放开,流氓!”贺离咬着嘴唇,羞涩而愤怒地瞪着易尘。
“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寸步不离,我要你一辈子陪着我,行吧,你把我当作强盗,当作流氓吧,我就是你生命中的强盗,我要将你占为己有,谁也别想拿走!”
易尘将贺离越搂越紧……
“唔……”贺离娇喘一声,此时的她,已是芳心暗许了。
她微张着嘴,在易尘肩膀上咬出一道牙齿印。
“哼!”
易尘轻而易举地将贺离抱起来,倒在床上,随后不顾一切地吻着她。
“唔……”
贺离象征性地推搡着易尘的肩,不一会儿便放弃了动作。
他爱她,她爱他,有何不可呢?
“咳咳……动静小点,光天化日的!”孙老头敲了敲门。
(好熟悉的一幕)
两人噤若寒蝉,急忙从床上跳下来。
“呸,流氓!”贺离娇声一骂,赶紧整理衣裳。
“下回再收拾你!”易尘道,转身穿起衣服。
打开门,两人从屋里出来,尴尬地走到孙老头面前。
孙老头淡定地喝了口茶,道:“年轻人啊,不懂事,要亲热也等事情办完了再说吧……”
“嗯……”贺离的头简直快要埋进了地里,她像只无处躲藏的小绵羊。
“行了,孙老爷子,说正事吧,我们会注意的。”易尘也不客气。
“好,说正事——阿桃没找到。”
“不用找了,我们准备两天,直接去噶党湖!”
“怎么,你知道线索?说来听听……”
“算是吧,但无可奉告,你要想去,就跟着我们去,不去也没什么影响……哪里有你要的东西。”易尘转身就要走。
“哦,你怎么得知的?”
“说了无可奉告,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这样……”孙老头一拍大腿,说:“好,我这老头子就跟着你们年轻人走一遭!小子不要太狂妄!”
“切!”易尘不屑地走出门去。
……
中午,杜文彦从巫娘家归来。
“文彦,你的手怎么样了?”易尘问。
“差不多好了,多亏了巫娘和贺离,就等骨头长到一起。”
“我跟你说件事,阿桃应该是朝噶党湖方向去了,我们收拾两天就出发,另外,我要找的药也在那个方向。”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改天告诉你,反正听我的就是了。还有,如果强还没有好,你就在家等着我们好了。”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易尘托着下巴想了一下。
“还真有!”
“说吧。”
“你在长沙有熟人吗,我想要点探险专用的工具。最好能在明后两天就托运过来。”
“行的,没问题,要什么你尽管说!”
……
经过两天的修整,几人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易尘托杜文彦带来了几把工兵铲,安全帽,丛林猫(大功率手电筒),防潮睡袋,水壶,若干刀具,几捆攀岩绳,以及几袋肉罐头和压缩饼干……甚至还有探险专用的迷彩服和皮靴。
易尘将东西分装到五个背包,同行的贺离,杜文彦,孙老头以及胖墩各分一个。
“这次去的目的,一是找到阿桃,第二个是我自己的事,反正到时候再决定去留,既然大家执意要与我同行,我一定视大家为战友……还有,这一次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家要有心里准备。”易尘关上房门,对几人说到。
“哎呀,快走吧,穿着这么一身装备,我都快热成烤肉了。”胖墩有些不耐烦。
的确,迷彩服和皮靴穿在胖墩身上,实在太牵强了,他的肚子前已经绷掉了两个扣子,皮靴也是硬生生套上去的。一身横肉被紧紧包裹起来,倒像是一个肉丸子。
“不好意思啊胖墩叔,我订衣服时没考虑到您的体型……”杜文彦摸摸头。
“算了算了,抓紧上路吧,早去早回,后天就祭祖节,我还要主持祭祖大典呢!”胖墩说着就率先开了路。
“哼,天真……”孙老头默念。
“死老头,嚣张个什么劲,真是!”
胖墩和孙老头较起真来,没完没了……
“得了,我们走吧!”易尘转而对贺离说,“背不动了就说一声。”
“我能行的,不用操心。”贺离从易尘身旁擦过,绽出难以令人察觉的一笑。
一行人顶着初生的太阳,踏上去噶党湖的路。因为寻人心切,几人的脚步都有些快,胖墩走在最后,不多时已是汗流浃背。
“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可否有几分我的老当益壮啊。”孙老头开始挑衅胖墩,他似乎总爱找出先话端。
“唉……好歹我也还有个几十年可活,胖死比瘦死强啊!”
“猪说猪强,猴说猴棒,你自便……”孙老头甩开胖墩,独自走到前面。
“你……”胖墩无话可说。
经过两个小时的负重行军,五人便来到噶党湖。
这是易尘第三次到这儿了——噶党湖啊的景色还是那样开阔,还是那样令人感到舒爽。十几座青翠的高峰将噶党湖环绕起来,无垠的草地依山傍水,薄雾轻笼其中,犹似一片世外仙境。
可惜,几人经过短暂的沉醉之后,再无心思玩顾湖光山色。
心事,总是那样驱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