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当想想,我们赤条条一文不带来到人世,而我们却能够从婴孩起不缺吃穿地长到今日,是谁的供养?当我们的父母向我们倾诉孤单和无助时,我们应该反省,我们有没有花足够时间去关心他们?当父母的经济出现危机时,即使我们经济再窘迫,也要紧缩自己的开销,定期给他们寄些赡养费。因为父母在养育我们的时候,有多艰难的情况,也不会只顾自己不管我们。在经济上尽孝是一项最基本的孝敬,我们的家庭理财应该把这一项列入最基本的支出内容。成年人的孝敬行为,无疑是对未成年人的言传身教,从这个意义上讲,定期为父母寄钱,有如是为自己的幸福晚年在做“经济储备”。我们怎样对待父母,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了我们的子女如何对待我们。豆豆刚上初一的时候,那时刚兴起卡拉OK,这个舶来品总给她一种很新奇的诱惑,终于在一个礼拜六的晚上,她和几个同学硬着头皮“冲”进去,享受了一次“卡拉”。拿着麦克风大声说话的感觉就像一个歌星一样,她发现从麦克风里面听自己的声音,特别动听。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多小时,却让她们几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激动不已。顶着路灯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她们一路上聊着笑着,仍然沉浸在“OK”的状态里。
推开家门的时候,豆豆都忘记了收敛自己的脸上的兴奋。而且忘记“编织”一个可以晚回来的理由,起初母亲没理她,见豆豆在一旁没完没了地笑,母亲才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问她。豆豆见母亲并没有生气,就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母亲看她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全部过程,并没有打断她,只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大概是得意忘形,仍然沉醉在那种初尝“卡拉”的愉悦之中。豆豆讲完了,母亲仍然是无动于衷,她跳到母亲身边撒娇地说:“妈,你不知道,卡拉OK特别有意思,要不下次我带你去……”话音未落,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你晚回来两个小时,你想过大人什么感觉吗?你是丢了,还是被人拐跑了,啊?”豆豆被母亲突然的举动惊呆了,愣在那里,捂着火辣辣的脸。
母亲这是第二次打她了,第一次是因为她说谎多管妈妈要了三块钱交资料费,结果因为说谎平生第一次尝试了一次耳光。今天,却因为说了实话,又挨了一个耳光。她站在那里,眼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傻呆呆地就那么站着。母亲余气未消,继续喊着:“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放学马上给我回家,不许找任何借口晚回来。听见没有?”豆豆点点头,满肚子的委曲一直憋到被窝里。
庆幸地是她以后再也没有被母亲打过,时光飞逝,转眼豆豆上班都两年多了,深埋在记忆中的这两个耳光却使她一直耿耿于怀。有时候,想问问母亲,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豆豆有了男朋友,交往了一年多,也没有跟母亲提起,虽然经常出去拍拖,她仍然是保持着准时准点回家,从来没有在外面逗留过。母亲也总是在她进门的前一分钟,把饭菜摆在桌上。记忆中母亲会笑,性格也开朗,唯独对她,笑容出奇地吝啬。母女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她把男朋友带回家。
男友的到来,使得家里多了些人气,母亲前前后后,招待的甚是周到。那难得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男友走后,母亲把豆豆拉到一边说:“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此时母亲的脸上微笑着。豆豆试探着将与男友交往的过程讲给母亲,她一直微笑地听着。
豆豆与男友的交往并不顺利,也是三天两头地吵架,分手一次又一次提上日程,而每次都是母亲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用男友的话讲:没有你妈,我们早就分手了。不久他们已经准备登记结婚了。
在母亲生日的那天,豆豆突然想起了那次卡拉OK的经历,她边有意无意地提起带母亲感受一次。母亲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当包房里响起“生日快乐”歌的时候,她见到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母亲将蛋糕的第一块给了她的男友并对他说:“好好照顾她,我把她托付给你了。”第二块放到豆豆的手里,没说话。
回到家,豆豆终于鼓起勇气问母亲,当年那一巴掌的理由。母亲起先是一愣,后笑着摇摇头说:“那天,我刚下班回来,看电视的时候,新闻说你们小学门口一个孩子被车撞了,因为没看清画面,也就没多想,谁知道,你偏偏那天晚回来,我就急忙奔学校找你,结果老师说,你早走了,我又急忙赶回来,你还是没回来……”“就因为这个打我?”豆豆觉得理由不是很充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后来,豆豆将这件事情讲给丈夫,丈夫对她说:“笨蛋,那是爱!”“爱?就是打我吗?”豆豆费解。“如果你想象当时你妈焦急的样子,你觉得耳光是不是来得必然呢?”丈夫的话,久久萦绕在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