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郓帛:“明天才是清明,今天下午怎么就过来了。”
小丝:“小婷和我约好的,今天下午必须来。”
郓帛:“你在说什么浑话,她已经不在了。”
小丝:“呵!~你也太小瞧我与小婷的关系了,我与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玩伴,像你这种冰冷的人怎么能体会到。”
郓帛:“两年了,怎么突然来找我,还要我与你一起祭奠柳婷。”
小丝:“小婷和我约好的,是她要你来的,有什么话到了那里,你自己和她说吧!”
郓帛停住脚步掏出苏烟,点燃,衔在嘴里,急忙跟上小丝的步伐。小丝回头见他叼着烟,连忙跑到他面前将烟掐灭。
小丝:“小婷不喜欢烟的味道,你最好不要抽。”
郓帛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跟在小丝身后默默的走着,像个犯错的孩子。
今年清明来的很晚,暮春的景色如火如荼,除了掩盖不了的绿,还有大片大片闷热的阴雨连绵。整个世界湿答答的,整个春季黏腻腻的。郓帛不喜欢雨天,也不想开口说太多的话。他望着小丝无所顾忌的嬉戏游玩,甚至有些固执的说些奇怪的话。他有些不了解小丝的想法,但他更愿意相信小丝开始接近自己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他觉得并不重要,只要他愿意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来至小婷墓前,吴蒙丝安静的看了很久,一个身形保持的有些僵硬。
身后的郓帛不自觉的掏出烟盒正要抽出烟时,小丝转过身用有些冰冷的语调对他说:“你最好还是不要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不喜欢烟的味道。”
郓帛拿烟的手停在半空,目不转睛的盯着吴蒙丝,过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将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郓帛有些无力的坐在小婷墓前,背对着小丝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天渐渐暗下来,他们的僵持似乎有些缓和。
郓帛语速和缓:“我们回去吧!”
郓帛说着起身要拉小丝的手,小丝像是无意的,向前走了一步,郓帛落了个空脸色变得更阴沉。
小丝看着面前的远山,有些不舍:“我想陪小婷看个日出。”
郓帛微微一楞看着他平静的脸部轮廓提醒道:“这样的天气,看起来……怎么可能会有日出!”
小丝有些坚持:“那我就陪她淋一夜的雨,我不希望你回去,就当是向她赔罪好了。”
郓帛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是你不希望我回去吗?”
小丝随口应了声:“恩!”
郓帛沉默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小丝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夜暮四合的阴雨昏沉。
墓地的灯盏逐渐亮起,细雨迷蒙的,看的格外清晰。郓帛看着小丝的背影,显得异常安心。他拿过小丝的背包,翻了翻,见里面有把伞便为他撑起。小丝没有看郓帛接过伞蹲了下来,郓帛仰起脸,有很多冰冷的细雨落在他面上,他觉得很舒服。对他来说,这样的赔罪每天都在发生。
夜,是漫长的……
刺骨的寒冷侵入小丝的身体,他猛的想起,他还站在自己身后。只有一把伞,他应该早就湿了,他为什么还不走……他是在担心我……
小丝收起伞有些愧疚:“你没有必要陪我在这里发疯,我怀念的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郓帛听见小丝的声音有些温柔:“没关系,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清醒了些。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竟会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小丝清澈的双眸回应着郓帛的质疑:“每年清明的时候你都会来看小婷的是不是?”
郓帛微微楞了会笑了笑:“还是被你发现了。每次我都很小心,等你走后才去的。”
小丝有些落寞看着郓帛的笑:“每年来的时候,都会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福特。高中时,在我的印象里福特就像是你的代名词。开了这么多年还依旧是它,你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郓帛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去吧,夜已经很深了。就算现在下不了山,至少我们可以在车里暖和一些。”
小丝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想知道,小婷的事是不是另有隐情。为什么两年前你什么也不说?”
郓帛含含糊糊不想继续再说,又不想被这个人继续冷落下去:“关于小婷的事,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不论中间发生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实事,更何况始作俑者是我,让我承担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我不想让这件事牵扯更多的人。……恨,是没什么好处的事。”
小丝突然像是放下所有面具:“我真的好嫉妒那个人,不过这样也好,我们都长大了,永远不可能回到小时候。我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的要求你,也没有……”小丝的声音越说越小。
细雨迷蒙的,郓帛的外套早就湿了,借着昏黄的灯光映入眼帘的,是迷人的深情与涓涓耀眼的珍惜。
“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小丝耳边温柔的响起这样的话语,一双冰冷的手环住他的腰身,小丝轻轻陷入他的胸膛。手中的雨伞因惊吓落在水泥地上,小丝连忙转过身,郓帛又从正面环抱住他。
“你永远都是我的唯一,我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唯一,不要去质疑我们的关系。”
小丝垂落在身体两边的手慢慢攀上郓帛的脊背,郓帛安心的探到小丝颈窝,深深的嗅着他的体香。郓帛右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左手抚着他的脸颊,眸光里全是小丝不解的深情。紊乱的气息喷小丝面上,小丝条件性的推开郓帛。
郓帛识趣的捡起地上的雨伞向福特走去,小丝拿着包心跳的厉害站了很久,脑子似乎清醒了些,身体却冷的不得了。
郓帛趴在方向盘上,小丝坐进来,立刻换了副模样。
“我们下山吧!”
“你不是说下不了山吗?”
“没关系我开慢些,身上都湿了难受的很。”
小丝依在窗棂了上有些失神的“恩”了声,郓帛缓缓发动车子向山下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