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去天牢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上上都在传皇帝是如何虐待萧野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萧野曾经做过什么，他们只是听说他好像与宫中的太妃私通，基本上在人们的心目中，军政大人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
所以，百姓听到萧野遭受的苦难之后，都默默为他难过。
上官业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皇帝没有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详情。于是他亲自去了一趟天牢。
走在天牢的过道里，上官业突然感到世事无常。两年前，他曾经做为这里的犯人被萧野探望。如今相反，他要来探望成为了天牢囚犯的萧野。
只是，他们的心情截然相反，尤其在他看到躺在枯草中奄奄一息的萧野之后。
萧野的神智还是不清，他看着昏暗无光的天棚，眼睛一眨不眨。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血，衣服也因为出血的缘故，已经与伤口黏在了一起。
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狼狈的萧野，那个曾经俊美优雅的孩子已经不复存在。上官业的鼻子突然一酸，他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萧野，你还认得老夫吗？”
这一声话语，仿佛隔着很远传来。萧野听到了，却用了很长时间来反应。然后，他那双空洞的眼睛转向了上官业。
微微皱眉，告诉上官业他认出他来了，只是他不能说话。
上官业的眼睛湿润了。他见过萧野最丑恶的一面，也因为他对社稷的威胁而耿耿于怀。可今天，当他看到萧野这副模样的时候，他哭了，老泪纵横。
为什么会哭？因为他是先帝的儿子，是晴儿深爱的男人，还是因为心中对他才华横溢的不舍？
上官业不知道，可他的心的确在难过。
低迷了一天，他回到了右相府。刚刚进屋不久，晴儿过来了。而她，见到自己的第一个举动便是跪下，眼泪颗颗滴落。
“请祖父救救萧野。”她这样说。
上官业久久看着晴儿，即使萧野如此的对待，她依旧还要为他求情？
“晴儿，你不恨萧野吗？如果恨，为何还要为他流泪？”
晴儿抬起头，那消瘦异常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孙女恨他，可孙女也爱他。他做过很多的坏事，可他还是月儿的父亲呀。”
“你起来吧。”
“祖父如果不答应，孙女就会一直跪下去。”
“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晴儿没有想到上官业会答应得这般痛快，她愣在了原地。上官业便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他已经没有了威胁，他的命也没有必要夺去，我会想办法的。”
皇帝对萧野仇恨异常，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便放弃对复仇。办法只有一个，只看皇帝肯不肯顾念手足之情。
他在去皇宫之前，去了一趟左相府。面对右相的屈尊，杨锐在惊喜的同时，也满怀戒心。可上官业却毫无为难之意，面色平和。
“我来，只是想知道萧野的过去。你能将他所有的事全部告诉我吗？”
听到上官业的要求，杨锐便明白他有意帮助萧野。看样子晴儿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情感，祈求了祖父。
杨锐等到下人上完茶之后，便开始将萧野的事娓娓道来。
萧野的一切，从他父母的被害到少年的阴郁，然后是他为了复仇，一步步成为了军政大人。当然，他省了很多情节，比如说他承认萧野利用了穆池，可他没有说穆池是因萧野而死。
然后讲到了萧野的身世之谜。
“他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动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复仇的对象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他要我去查。就像右相知道的那样，倘若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结局，查起来也并不难。”
杨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他放手了。在先帝遇害之后，他看着皇帝登上王位，没有阻隔，没有担忧，他只有悲伤。继续做他的军政大人，因为他还要生存，放弃了这个身份，他一定会被身为亲生弟弟的皇帝杀死。”
不曾想，萧野的境遇原来如此。上官业此时对他充满了同情。或许，他做得事不应该，可对于一个经历了种种凶险的孩子来说，他内心的扭曲也并非不可饶恕。
“然后他同意了您官复原职。他说，既然已经失去了复仇的意义，他也没有必要提防什么人。而且老丞相重新掌握了权势，将来晴儿和腹中的骨肉也会有所依靠。”
杨锐说到这里，开始抽泣。“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的病情加重，御医说他只剩一年的寿命了。”
上官业听到了这里，不禁感慨叹息。
“皇帝恨他，也同样恨着与他有关联的任何人。为了我们将来不被迫害，他开始与我们为敌，与任何人为敌。他的目的就是将皇帝所有的怨气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样，我们的将来也算是有了保障。可，可我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我的心更加痛苦。”
杨锐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掏出手帕掩住了脸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