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中,云卓拉了被单掩住葛江和自己的口鼻,尽量减少烟雾的吸入。同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泼水、拍打的声音,最凄厉的声音莫过于赤伦的惊呼:“葛江?里面的是葛江吗?我的女儿,我最爱的女儿,你可不要有什么意外。快!快把火扑灭!咳!咳!”他也剧烈的咳嗽起来。
葛江在听到赤伦的呼唤时,眼中一下充满了泪水,多久没有听到阿爸这样真情流露的呼唤了。
屋外的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禁闭的门也从外面被撞开了。赤伦第一个冲进来,紧紧地抱住葛江,眼中的疼惜一泻而出。
葛江在赤伦的怀里无语,却泪流满面。
云卓悄悄地退了出去,也许,父女冰释前嫌,就不再有什么阴谋了吧。
刚走到转角处,就撞到匆匆赶来的诺桑,云卓高挺的鼻梁被撞得生疼,眼泪涌了出来。诺桑更加慌乱了:“怎么了,受伤了吗?哪里痛?”
云卓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拨开诺桑伸过来的手:“没有受伤,就是被你撞得很痛。”
诺桑歉然地笑笑,伸手抹去云卓脸上的泪痕,突然放声大笑。
云卓不解,瞪着他。半天,他才收了声,从怀里取了丝帕,细心地给云卓擦脸。云卓想躲,诺桑不依,笑道:“象个花猫,不弄干净了,让更多人笑话吗?”
云卓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问:“赤西师傅呢?”
“你有不舒服吗?是不是烟熏到了?”诺桑停了手,焦急地问。
云卓摇头,转念又点头。
诺桑的脸有丝阴霾;“他被先亚部落请去了,那里的头领受了伤。你怎么样?你可以写个方子,我差人去抓。”
云卓勉强笑了笑:“出去走走也许就好了。”
“那我陪你。”诺桑说着,解下披风给云卓披上。
火红的夕阳斜斜地在山边,冷风吹到脸上有些疼,不知为什么云卓的心总是惶惶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从开阔地广场穿过,向城外的树林走去,诺桑说那里的空气最好,云卓默默地跟着,两个身影被夕阳拉得好长,黑色的影子周围罩了红色的晕,一片迷离。
近得森林,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被卫兵拦了下来。卫兵见诺桑走来,让了道路。诺桑不解,也懒得问,那几个商人气咻咻地骂道:“耽误了行程,我们可是会有损失的呀。”
“没办法!邦主下的令,今天晚上封锁这里,谁也不能通过。”
“可他为什么可以?”
“他是诺桑王子,当然可以在里面散步了。”一个卫兵不屑地说。
云卓的不安开始扩大,参天的雪柏密密实实地遮住了天空,云卓不禁拉住诺桑的衣袖:“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诺桑笑了笑:“今天,我不能回到城堡中,所以带你去个地方,有你陪着,我就不会郁闷了。”
云卓站住脚,看着诺桑,等他的解释。
“今天又会有红月亮,所以,我要在这里过夜,白天我已经要求赤伦封锁这里了。”诺桑笑。
“你不会告诉他原因吧?”云卓有些急。
诺桑笑:“当然没有。”
“希望没有什么意外,我有些心慌。赤伦给我的感觉有些阴沉,捉摸不透。”云卓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诺桑则拉住她:“你为我着急吗?我真开心。不过,现在我们要去的是另外一边。”
云卓白了他一眼,诺桑依旧笑着。
走到一棵粗壮的雪柏前,诺桑停了脚步:“到我的背上来,我背你爬上去。”
云卓迟疑地看看高大的树冠:“可以吗?”
诺桑微笑:“这是象雄男人最简单的运动,当然可以。”
云卓犹豫着,诺桑有些不快:“快点吧,月亮一出来,我就背不了你上这么高了,只能用嘴叼着了,那样你愿意吗?”
云卓听了一笑,趴在了诺桑的后背上,诺桑迅速地向树冠爬去。
云卓闭了眼睛,只感到有微风掠过发梢。诺桑停了下来,有些喘息。云卓睁开眼,满眼都是雪柏不落的叶。
“这里会很安全,还可以洞悉整个森林以及外面的动静。”诺桑站在旁边,拨开树枝看着外面。
云卓看了看下面,直觉得腿有些发软,坐在那里不肯起身。
诺桑笑:“原来还有你怕的事物。”
云卓反驳:“如果是山是房子的高处,我就不害怕,只是这里有些陌生。”
诺桑不再说什么,开始脱衣服。
云卓连忙捂了眼睛:“做什么?”
诺桑笑了:“免得撑坏了,明天没有的穿。”
尚有余温的袍子扔到了云卓的身上,一股男人的味道让云卓的脸滚烫起来。
过了好久,湿答答的舌头舔着云卓捂着眼睛的手,云卓放下手,睁开眼,一双灰色的眸近在眼前。
夜幕降临了,红色的月亮在夜空中鬼魅地挂着,那丝不安依旧萦绕在云卓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