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顺利。”顾医生摘下口罩，因为长时间的手术而有些疲惫，“林奶奶一个小时之后麻醉剂的药效过了就能醒过来了。”
林夕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ICU病房里，林夕穿着消过毒的无菌服，默默地握住了林阿婆的手。
她还昏迷着，瘦削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褶皱，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已经不再是那个把林夕捡回家当成小公主的中年女人了。
林夕握着那双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眼里泪光盈盈，林阿婆照顾了自己二十年，自己却照顾不了她二十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大病，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林阿婆这些年为了照顾自己，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
似乎有感应般地，老人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有些浑浊的眸子慢慢地停在了林夕的脸上，“傻丫头。”
她的声音苍老而吃力，她擦了擦眼睛，咬着唇看着她，“阿婆，我……我最近因为有事，都没有来看你，你不生我的气吧？”
“傻丫头。”老人吃力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你忙你的，小顾照顾的我挺好的。”
林夕吸了吸鼻子，像小时候那样，把脸贴近阿婆的手心，“对不起。”
老人费力地摇头，忽而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你是不是去找姓韩的了？不是说过不可以……”
林夕点头，又摇头。
一直以来，阿婆都不允许林夕去找韩振，即使韩振来了医院，也会被阿婆激动地赶出去。
林夕知道，阿婆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原谅韩振，以前她甚至还说过，如果林夕去找韩振，她宁可不要活下去了……
所以这个时候，林夕只能随便编造一个谎言，“阿婆，你别多想，你记得以前有个人总资助我上学么？他很有钱，现在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他愿意出钱来帮你治病……”
阿婆半信半疑，“真的？”
林夕点头如捣蒜，“真的！你家小林夕魅力无边，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一点都不难……”
林阿婆略有些无奈的摇头，“有没有钱，是次要的，主要是对你好……有时间带过来我瞧瞧……”
林夕点头，还想说什么，护士已经进来了。
阿婆刚手术完，呼吸机不能摘下太久，需要静养。
林夕简单地向阿婆道了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ICU。
门外，顾医生已经换上便装准备下班，下班之前特地过来隔着玻璃观察一下林阿婆的情况。
现在像顾医生这样尽职尽责的医生真的不多见了。
林夕笑着和顾医生打了个招呼，“谢谢你，阿婆又活过来了。”
顾医生扶了扶黑框的眼镜，“林奶奶能挺过来，其实多亏了你。手术中有一段时间，患者呼吸频率不稳，衰竭地很厉害，我跟她说你在外面守着，这才平静下来。”
他看着林夕因为惊讶而有些放大的瞳孔，“不过，不是说了不能来了？怎么忽然又跑了过来？”
因为……
林夕这才想起来，楚梵睿！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四点多了，算算从昨天晚上来到医院，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
这病秧子居然五个小时一点消息都没有……
联想到之前的那个叫做千雪的小护士……
林夕心里一阵发寒，难道他们两个……
小护士口味真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