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也是三更,长老忍口不住,乃问红莲曰:“小娘子,你如何只顾哭泣?那里疼痛?”红莲告长老道:“妾丈夫在日,有此肚疼之病。我夫脱衣将妾搂于怀内,将热肚皮贴着妾冷肚皮,便不疼了。不想今夜疼起来,又值寒冷,妾死必矣。怎地得长老肯救妾命,将热肚皮贴在妾身上,便得痊可!若救得妾命,实乃再生之恩。”长老见他苦告不过,只得解开衲衣,抱那红莲在怀内。这红莲赚得长老肯时,便慌忙解了自的衣服,赤了下截身体,倒在怀内道:
“望长老一发去了小衣,将热肚皮贴一贴,救妾性命。”长老初时不肯,次后三回五次,被红莲尖尖玉手,解了裙裤。这长老看了红莲如花如玉的身体,春心荡漾起来,两个就在禅床上两相欢洽。正是:
岂顾如来教法?难遵佛祖遗言。一个色眼横斜,气喘声嘶,好似莺穿柳影;一个淫心荡漾,言娇语涩,浑如蝶戏花阴。和尚枕边诉云情雨意,红莲枕上说海誓山盟。玉通房内,番为快活道场;永月寺中,变作极乐世界。
长老搂着红莲问道:“娘子高姓何名?那里居住?因何到此?”红莲曰:“不敢隐讳,妾乃上厅行首。姓吴,小字红莲,在于城中南新桥居住。”长老此时被魔障缠害,心欢意喜,分付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泄于外人。”少刻,云收雨散,被红莲将口扯下白布衫袖一只,抹了长老精污,收入袖中,这长老困倦不知。
长老虽然如此,心中疑惑,乃问红莲曰:“姐姐此来,必有缘故,你可实说。”再三逼迫,要问明白。红莲被长老催逼不过,只得实说:“临安府新任柳府尹,怪长老不出寺迎接,心中大恼,因此使妾来与长老成其云雨之事。”长老听罢大惊,悔之不及,道:“我的魔障到了,吾被你赚骗,使我破了色戒,堕于地狱。”此时东方已白,长老教道人开了寺门,红莲别了长老,急急出寺回去了。
却说这玉通禅师教老道人烧汤:“我要洗浴。”老道人自去厨下烧汤,长老磨墨捻笔,便写下八句《辞世颂》,曰:
自入禅门无挂碍,五十二年心自在。
只因一点念头差,犯了如来淫色戒。
你使红莲破我戒,我欠红莲一宿借。
我身德行被你亏,你家门风还我坏。
写毕摺了,放在香炉足下压着。道人将汤入房中,伏侍长老洗浴罢,换了一身新禅衣,叫老道人分付道:“临安府柳府尹差人来请我时,你可将香炉下简帖把与来人,教他回复,不可有误。”道罢,老道人自去殿上烧香扫地,不知玉通禅师已在禅椅上圆寂了。
话分两头。却说红莲回到家中,吃了早饭,换了色衣,将着布衫袖,径来临安府见柳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