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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在叶水清的小租房里待了十多天终于迎来校友会,这期间林西负责买菜做饭,叶水清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到住处都有热喷喷的饭菜等着,叶水清笑称这是她毕业后待遇最好的一段时间,晚上躺在床上像高中时代一样谈天说地,聊近一年的工作感受和恋爱经历,谈到已经分开的沈云时,林西总会忍不住哽咽不止眼睛发红,这种事不提还好,还能自我催眠两人依然关系如初,只要提及,那些现实的残酷便会排山倒海压下来,让人无可躲避,才惊觉原来已经失去他了。

洛超自那次电话联系之后便了无音讯,林西发过两条短信也未见回复,虽然有点奇怪,她还是未作他想。

校友聚会安排在W市一个广场的美食街,当天收到魏津离短信后,林西和叶水清收拾打扮一番便一起出发,位置很好找,乘坐公交车可以直达。下车后看见魏津离等在公交站台边,脸色非常认真,林西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直笑,看他那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去参加葬礼。

找到预定好的那家店,桌子拼在一起,成连环U形,大概能容纳四十人左右,店里已经有一些人,林西扫视过去,都是些不认识的。魏津离却跟他们打起招呼,几人互相聊了几句,便齐齐看向林西和叶水清所站的位置,林西回以礼貌的笑,然后拉着叶水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隔了一会,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有些人是以前的同班同学,只是林西突然想不起来人家的名字,只是时隔三年多,记忆居然已经如此模糊。装作很熟识的样子跟人家打招呼,聊现在的工作、聊有没有恋爱对象、抱怨如今工作上的压力等等。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林西忍不住东张西望寻找洛超的身影,想了一想干脆登录手机QQ,在好友名单里磨蹭了很久,还是没敢向洛超发出一个字,反而找了蒋萌萌的联系方式出来。

林西:“美女!这次的校友会,怎么没看到你?”

隔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收到蒋萌萌的回复:“这次十一我有事,安排不出时间呢,你们玩得高兴点哦!”

洛超没来,蒋萌萌也正好来不了,不知怎么的,林西心里觉得不对味。

人慢慢坐定,情绪也一落千丈,她这次会来W市,最大原因就是洛超,是他打的电话,她才会考虑过来,现在洛超的影子都没见着。心不在焉跟别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开始上菜时,林西终于忍不住给洛超拨出一个电话,她心里怦怦直跳,可是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对方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出现。

魏津离坐在旁边,殷勤地为林西和叶水清夹菜,看了眼林西的脸色问:“怎么了?在等谁?”林西觉得魏津离这话是明知故问,口气还有点轻佻,便别有深意反问道:“陈爱君呢?怎么没来?”

魏津离抬抬眉毛,一点不在意的回答:“我哪知道,估计有别的安排了吧!”

周围都是熟识的几个男生,有以前的同学和魏津离以前的篮球队友,魏津离一边就近照顾身边的女生,一边和几个好基友天南地北的海侃,说到好笑的地方,林西也会忍不住发笑,直到一次无意间和魏津离眼神的对视,让她心下一慌。

魏津离的眼神因放松且毫无防备而溢满真诚和丝丝爱恋,林西一晃神,赶紧移开视线,但是那眼睛里赤裸裸的爱意,虽然只是一瞬间林西也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呢?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姐弟的感情吗?她想要再去认真看看魏津离的脸,又担心一旦确认之后的尴尬和拒绝带来的疼痛。

仔细回忆之前跟魏津离的几次聊天,林西确定她根本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已经跟沈云分手,可能心底还隐隐存有莫名的期望,和沈云那些甜蜜的过往还历历在目,所以除了同宿舍的蒋欣和闺蜜叶水清以外,她没有再向第三个人说起过分手的事。

林西强忍着心下杂乱无章的思绪,竖着耳朵听魏津离跟别人聊天,偶尔帮她夹菜,林西也只是盯着碗里的菜说“谢谢”。身边的人时不时会起哄,调笑魏津离是五好男人,以后肯定是疼爱老婆的典范,虽是玩笑话,此刻却觉得异常刺耳。

“魏老大,你怎么还单着呢?要勇往直前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人家魏老大要先拼事业,你们瞎着急什么。”

“你懂个屁,我看老大现在缩手缩脚都没以前的魄力了!”

“是啊!还记得初高中时老大不顾一切和那个谁……”

“就是就是,这次我们都来助阵了。”

“洛超都出马了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围不大不小的声音似乎在引出一件事,逐渐趋向明朗的感觉更让林西坐立不安。

魏津离突然出声打断他们:“赶紧吃饭,屁话真多!”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哄笑声。

林西忍不住转头问魏津离:“他们刚说到洛超?”

魏津离神色一顿,“没什么,吃饭吃饭。”

之后在这次聚会发起人和魏津离的主持带动下玩游戏,林西在数字接龙这个游戏里吃了不少亏,她最怕应付这类游戏,本来就对数字不敏感,连连出错被罚喝不少啤酒,魏津离坐在旁边干着急,后来索性轮到他的时候就故意出错,罚喝一杯酒后,他笑眯眯说个简单的数字起头,这样林西就能毫无难度接下去了,别人取笑他现在智力退步,他笑说自己人老了脑袋不够使。

吃完饭后,魏津离招呼愿意转场唱歌的人去KTV,林西和叶水清这几天都空档,自然也跟着去,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和魏津离唱歌,没想到魏津离的唱功这么厉害,几首黄家驹的老歌简直能跟原唱混淆,高音部分一点也不含糊,听众都拍手叫好,因为包厢内男士居多,玩起来就乐翻了天,说鬼哭狼嚎群魔乱舞都不为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只好挤到一起聊天吃零食保持淑女形象。

林西中途起身去厕所,顺着指示牌七拐八弯才找到卫生间,出来时已经忘记怎么原路返回,更糟糕的是,她空手出来时没看包厢房号,这里每条走廊每个房间都长得差不多,要怎么找?在里面乱转悠一阵子之后就彻底懵了,傻愣一会只好去找服务台帮忙。

服务台没找到,倒是先看到了魏津离,他正疾步走过来,盯着林西朗声说:“我就知道你找不到我们那间包房!”林西尴尬的傻笑。

“反正出来了,他们在里面发疯呢!我们去前面的休息厅坐坐吧。”魏津离提议。

林西以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又补了句:“有点事跟你说。”林西心里突然紧张起来,预感他要说的事不是她想听的。

休息厅有几组沙发,里面没有人,来这里的人大多图热闹,谁会出来干坐着呢!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服务台,那里有几个年轻服务人员正在招呼往来的客人。

魏津离往沙发上一坐,突然笑起来,“坐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西:“……”只好走到他对面坐下。

魏津离挑眉道:“干嘛这么紧张?难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林西:“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魏津离:“但我却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林西听到这话眉头一跳,看着魏津离干笑了两声。

魏津离:“啧~这笑得比哭还难看。”林西索性不回答他。

魏津离:“跟你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

林西:“…你怎么知道的?”

魏津离:“要真想了解一个人知道一个人的近况,有几百种方法,就看你是不是有心。”说着这种话,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不过林西却知道他这话并不是随口胡说,因为魏津离从小到大都有个习惯,每当遇到看重又让他心烦的事情,他提及时就会不由自主顺着额头摸一把头发,表面上虽然一直装作满不在乎,心里却很认真的斟酌措辞。

魏津离笑了笑,问:“那边都收拾好了没?别回去了,让你室友帮忙打包寄过来吧。”

林西:“不太方便,我的东西放的很零散,我室友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我得亲自跑一趟。”

魏津离:“我给你个地址,你直接寄首都去!”

林西还在为之前对视的眼神迷惑担心,想了想便拒绝:“我准备回来W市,这边朋友多,再说我去北京也没什么前途,不是名校毕业又没特长。”

魏津离眼睛闪了闪,突然盯紧她说:“有我照顾你担心什么!怎么,不相信我?”

林西琢磨着魏津离脸色上的表情,玩笑揶揄混合着试探,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他这话纯粹是作为青梅竹马说出的,林西大可哈哈大笑两声,然后坦然接受,但如今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她也就需要三思而后言。

林西:“带着个拖后腿的多麻烦,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W市比较可靠。”

魏津离稍微纠结了一下,冲口而出:“林西,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这话冲击力不小,害得林西直愣愣看了魏津离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脑袋里千思百转,却怎么也想不出适情适景的话来。

看林西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魏津离急急补充道:“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阻碍,你不会碰到之前的那种尴尬,我喜欢你很多年,很了解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而且我们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有些话长时间忍着不说也就没那么想表达了,但一旦说出口,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一股脑全部吐出来才畅快,“高三时我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但那时你明确说过你喜欢洛超,我才一直等着,后来居然等到你毕业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说真的,那时我恨死了洛超和那个男人,但如今你已经分手了,我想我再不说以后一定会后悔死。相信我!我们以后会很幸福的。”

“艾琳呢?陈爱君呢?”林西还处在情感冲击里难以思考。

“艾琳时不时会给我电话,但我们已经半年没联系了,我一直跟她说的很清楚,她现在应该已经有男朋友了。”魏津离看一眼林西的表情,接着说:“陈爱君,我已经拒绝过她了。”

林西:“这次聚会是洛超打电话通知我来的。”回视魏津离,说出这句不知是何意的话。意料之中的,魏津离每次听说洛超都是一个怔愣,然后说:“我让他打的。”林西相信自己的脸上此时一定写满了问号。

魏津离:“既然他不知道珍惜,那帮我约你来有什么问题?”

林西忍不住皱眉,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看着魏津离讨好祈求又溢满爱恋的眼眸,心里绞痛,洛超既然帮他打了那个电话,现在又不见人影,那包含的意味已经很明确,只是她止不住猜想,他当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打了那个电话,回忆那时的情景,能确定他当时心情压抑。

林西:“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她勉强扯起一个笑,尽力作出轻松的表情,希望魏津离能得到台阶下。

魏津离:“你还对洛超念念不忘?还是前男友?”

林西:“都不是,我真把你当亲人看的。”

魏津离却不相信,声音陡然增大:“我高中就开始提醒暗示洛超,他早就知道却装不知道,这种孬种你喜欢他什么!”

“你!”林西被魏津离激烈的严词吓到,她心里很生气,却说不出一句狠话,因为魏津离说的话没错,但是沦陷早已在不经意中完成,它透过心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早就割舍不掉了,即使现在她没期望和洛超有发展,也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坏话。

“我早跟他说过,要是他再错过你,我就不会客气!以后你都只能是我的!”林西想不到一向善解人意的魏津离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一时之间懵了,脑子飞速转动,却避不开魏津离受伤却执拗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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