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中,凌雨照顾着还在昏迷的紫云道长,白书凡则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凌雨担忧的看着师傅,又看了看白书凡,心里既高兴也混乱,不知道师傅醒过来之后,这个人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啊!
终于,紫云道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搜寻着。她伸出一只手,凌雨及时的握住,“师傅,你刚刚醒来,还是再休息休息为好!”
紫云道长坚持着坐起来,倚靠着石壁,目光转到白书凡的身上,看到他那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酸,五味陈杂,顿时泪流满面,悲痛不已。
凌雨在心里叹了一声,为这两个人伤感。一个痛失儿子多年,突然之间才知道亲生儿子还活着,还被仇人养大,彼此成为黑白两道的陌路人,另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无养育之恩,养母虽有养育之情,但却是另有目的,对他只是利用而已,二十多年啊,这两个人是因何而存在的呀。
凌雨将手放在紫云道长的手上,安慰道,“师傅,不要再难过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啊!经过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母子团圆的这一天,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紫云道长拍拍她的手,“雨儿说的对,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了,真是造化弄人,我险些因为仇恨差点就没有救治自己的儿子。雨儿,师傅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坚持,今时今日,我将生不如死。”
“师傅,其实没有我的坚持,你也会救他的。虽然师傅一直恨着魔教,但却无法改变师傅那颗善良的心。说起来,一切都是缘分!”凌雨忽然红了脸,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师傅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和书凡他已经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行了夫妻之礼。”
紫云道长眼中闪过喜悦,随即被忧伤所代,她握紧凌雨的手说,“雨儿,师傅由衷的为你们感到高兴,只是委屈了你。眼下这情境,也不知是否可以逃出生天。我死没有关系,只是你们都还那么年轻,不该就这样草草结束啊!”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在死前能够一家团圆,也就了无遗憾了,人早晚都有一死,能够和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死在一起,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你说对吗,师傅?”
“雨儿,你能如此看得开,师傅真的很欣慰。如果你和他能够活下来,一定要相亲相爱,幸福一生啊!”
凌雨抱住她的师傅,“也许有什么奇迹,我们都可以活下来呢!给书凡一点时间,他会和您相认的。”
紫云道长拍拍她的背,目光又落到了白书凡的身上。此时,白书凡也正在看他们这边,碰到紫云道长的目光,眼中复杂的闪了闪,立即扭头,看向别处。引得紫云道长一阵伤心,又落下一偏晶莹。
凌雨让紫云道长躺下,让她再休息一下,然后起身来到白书凡的身边。用手指轻抚着他身上的伤口,柔声问着,“还疼吗?”
白书凡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凌雨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用手轻抚他的背脊,给他安慰,给他温暖。“书凡,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心里面的苦不比师傅的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将来发生的我们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是要靠我们来创造的。忘掉那些不愉快吧!她虽然对你有养育之恩,但却是以利用报复为前提的,这么多年,你为她做的已经足够了,不值得再对她存有一点的姑息之情。打起精神来,无论怎样,你的娘还在,我还在,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哪怕是死,我们都不会离开!”
白书凡收紧自己的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他那墨黑的眼睛闪了闪,便被垂下的眼睑盖住,落寞的眼角处,滑下一滴眼泪。
待凌雨和紫云道长睡熟之后,白书凡起身,借着微弱的火光,拿出贴身而藏的那个锦囊。
悉知一切之后,把锦囊又贴身放好,这才走到那两人的身边,久久的注视。
紫云道长那有些细纹的眼角处,还挂着一道道泪痕,现在看来,自紫云山一别,她好像又老了几分,对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亲生母亲,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从对立到同门,从敌人到母子,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让他现在跟她相认,喊她一声娘,他真的做不到。倘若还有机会的话,那时也许会吧!
目光又落在凌雨的脸上,他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面容,疼惜爱恋之情盈满黑眸,“雨儿,照顾好自己!”
“坛主,坛主!”低低的呼唤声传来,将凝神的白书凡惊醒。
白书凡起身来到铁栏之前,看着赤龙说道,“已经安排好了吗?教主有没有起疑?”
“坛主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赤龙盯着白书凡,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说,“坛主,不如现在你带着她们赶紧离开!”
“说什么蠢话,以教主现在的功力,我们根本逃不掉的,即使逃走了,你们怎么办?圣教怎么办?东方前辈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好!”
赤龙面露担忧,他很明白坛主说这些话所代表的意义,“坛主,能为你而死,我们心甘情愿!”
白书凡黑着脸怒斥,“住口!赤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给你,一切都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见到韩潇,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雨儿,还有——紫云道长。圣教就交给你了,你现在有赤龙珠,以你现在的声望,统领圣教不成问题。”
赤龙面露难色,迟迟不肯答应,“坛主,赤龙恐怕难当此重任。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虽然他不知道坛主具体的做法,但他明白,坛主是抱了必死的心态去的。
白书凡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目光飘渺,“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随即他又恢复以往的神色,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被教主发现就麻烦了。”
赤龙虽有不愿,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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