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还记得,在出发的时候,皮卡还特给了他一个忠告。
“在第四次任务令的执行当中,危险指数是最难判定的,而且危险因子往往处于无形之中,看不见也摸不着。想要存活下来,必须要细心再细心,谨慎再谨慎,从各种诡异中找到规律,即使再微小的细节也不要放过,往往很多时候,那微小的细节就是你活命的契机。已经很久没有能顺利完成三次任务令的人了,这一次,我希望你还能够活着回来。”
而他特别强调的一点是——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任何东西,他们都是不存在的物体。也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包括你自己。因为,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的思想会操控你,也许你明明走在平坦的小道上,可你的意识里却想成了峭立的悬崖边上。”
马晓脑海里时刻回想起这句话,一刻都不敢放松。
而镇长此次如此盛情的邀请,则让马晓感到很大的不安,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是幽灵古镇的镇长,刚才他们喊我镇长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这个老头子慢悠悠地带着马晓他们四人,向他自己住的房子里走去。
“那个,镇长,”朱琳禁不住好奇忍不住抢先一步发问了:“您为什么……会让我们住在你家呢?”
“呵呵,”那镇长摸了一把自己长长的胡须,微笑着说:“我和他们那些传统思想的老顽固不一样。幽灵古镇不能永远地被埋没在这座大山里面,它需要崛起,需要发展,也需要壮大。还有,你们也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地住下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没有人能赶走你们。”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厨房里端着一壶茶走了出来,说道:“爷爷,这……这样不好吧?而且,明天是雨儿的祭日呀,把他们留在这里……”
雨儿的祭日?
马晓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明天……根据任务令的提示,明天就是他们正式住进幽灵古镇的时间。而那个时候,又恰巧是这个女孩子口中的雨儿的祭日。
如果说这两件事情凑到一块儿是个巧合,打死他他也不信。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镇长住的房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现代化的气息,还有点儿洋玩意的味道,楼层一共有三层,外部看起来全都是瓷砖,不同于这个地方的其它村民的房子,其他村民的房屋多数都是用木材搭建而成的。
这个时候跟人家客气,就等于自找死路。所以,马晓他们几个人都在镇长那里住下来了。
当然,镇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马晓他们几个也提高了警惕。首先带他们几个去了自己的房间,坐下来后,让孙女先回去休息,把门关上,接着,问道:“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你们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毕竟是来历不明的人,镇长也要多留个心眼。
马晓很礼貌地答道:“我叫马晓,家喻户晓的晓,他们是李恒峰,朱琳,蒙……”
就在介绍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留平头的小伙子,冷冷地扫视着马晓他们四人,对镇长说:“爷爷……原来是真的,我听叔叔伯伯们说,你让一群怪物住在我们家,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果果!太不懂事了!”镇长立即对他吼道:“谁是怪物呢,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那叫果果的小伙子却不服气,说:“爷爷平时您怎么教育我,我都会听,但是,我就是看不惯外面的那些怪人,他们的嘴脸好丑陋,我不喜欢他们住在我们家里!”
顿时,性子比较冲的李恒峰头上烧着一团无名火,立即站起来,一拍桌子:“你,你小子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马晓看到这情形也站了起来,拉着他坐下,低声说道:“你有没有度量啊!跟小孩子计较,嫌不嫌丢脸?”随后赔着笑脸说:“小兄弟,我们几个是来体验淳朴的农家风情的,绝对没有恶意,住满半个月,我们就会自动离开,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常生活的。”
“半个月?”那个叫果果的小伙子勃然大怒,说:“你们还妄想住半个月这么久?现在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告诉你们,什么幽灵,什么怪物,什么闹鬼,都是骗外面的人,都是为了忽悠你们的,哈哈!那个张雨是自杀死掉的,警察局都草率结案了!那些人还以讹传讹打着幽灵鬼怪的旗号混淆视听!”
自杀?他们四人对视了彼此一眼。
再一次地让马晓他们感到意外。
但是,这种阴森森的说法依旧让人感觉到恐怖。鬼故事谁都听过,自杀的人死后魂魄也会再回来,这也是很多人都相信的事情。
果果如此激动,更加坚定了马晓的推测是对的……“鬼怪”“幽灵”,不是什么混淆视听,而是确有此事。
“好了,果果!”镇长将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说:“你马上给我回房面壁思过去!马先生他们现在是来我们家做客,你怎能够在客人面前这么失礼呢!”
“哼!”果果却根本不听爷爷的劝告,说:“爷爷,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在这里住半个月啊?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你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吗?”
镇长这次更加愤怒了,扬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朝果果打去!果果没有躲开,屁股被狠狠地打了几下!
“马上给我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镇长这次真的是怒了,转而,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马晓对他们爷孙俩的行为甚是不解。
为了他们几个素未谋面,认识还不够一天的路人,下狠手打自己的孙子?这镇长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气的又是什么?自己的孙子不懂事?明显不是这样原因!
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了,“诡异”的程度,也越来越深了。
那果果还是很倔强,怒目等着马晓他们,说:“哼,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接着,就跑了出去,结果,一头撞进了一个妇女的怀里!
“果果!你这是干什么呀!”那妇女被撞得倒退了几步,说:“谁把我们家果果气成这样啊!”
“妈,我不想说了,你自己去问那糟老头吧!”然后,低着头再次冲了出去,那妇女也立即跟了出去。
“各位不好意思啊,管教不严,让你们笑话了。”镇长立即关上门,说:“大家也别太放在心上,尽管住下来,没事的。”
马晓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这镇长请他们来家里做客,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这用意又是什么呢?
镇长家里,一共有四个人,一个是他本人,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刚才横冲直撞的孙子果果,以及孙女黎薇,也就是刚才端茶出来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而镇长的女婿,很早以前就不在了。
以果果的情绪,马晓认为,大家一起用餐实在有所不妥,所以建议,晚饭他们自己亲自动手做,不用麻烦他们了。而且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也带了不少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在身上。
令马晓意外的是……镇长倒没有坚持,听马晓这么说,镇长马上就同意了。
夜深了,又到了午夜时分。
汹涌的水紧贴悬崖咆哮而下,滔滔不绝,一泻千里,击打在岸边的岩石上。思思走到瀑布跟前,风吹过来,水溅到了她脸上。
“雨姐姐……”她的眼泪滔滔不绝地流下来,犹如此时的瀑布般倾流而下。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在镇长家旁边,就住着那个早上为难马晓他们的那名男子。他叫钟露,在村里人看来他是一个极为爽快的老实人,人也比较憨厚。只是目前为止,还是光棍一个。
“镇长在想什么呢……”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夜2点了,可是,钟露却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按理说夏天晚上睡觉都会出一身的汗,可是他却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风,所以拿起被子盖了起来。但是盖上被子之后,感觉更加冷了。
忽然,他伸手摸到被套里,湿哒哒的一片。刚开始还没有太注意,可是慢慢地,他感觉到整个被子好像刚泡过水一样湿淋淋的!
钟露马上坐起身子掀开被套,整张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被水浸没了。
他准备下床,当双脚刚准备触碰到地面上的时候……房间里四面八方都是水,而且水位越涨越高!即将要淹灭到他身体。
“这是怎……怎么一回事?”
他开始惊变得惊慌起来。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很清楚地看到水位的涨势,这太奇怪了。而且现在的他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够摸黑摸索。因为长时间住在这间房屋里,对房间的环境也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也没有撞到其它的东西。
摸索到桌柜里,发现桌柜里面也全是凉冰冰的水。抓起桌子上的一根火柴和蜡烛,就点燃起来了。
看到火光后,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此刻,已经是午夜2点15分。
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
钟露拿着蜡烛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一看,发现整个客厅里全都是积水堆积,就像刚刚闹过水灾一样,泛滥成灾。
“外面下雨了?”
可是,窗外明明是满天繁星,哪里有丝毫下雨的征兆?
很快他就发现了,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顶梁柱的木头上滴下来的。
钟露把蜡烛举得高高的,一看,顶梁上面的木材,果然在不停地往下流水。
但……他看到那景象的同时,顿时被吓得嘚的一声坐在地上!
怎……怎么可能?
那顶梁柱的木材上,出现了一排排晶莹的脚印,一窜接着一窜下去,越来越多的脚印!
而那脚印能清晰地看到五个脚趾头,像真人的脚趾一样,难道有人能在顶梁柱上面倒立着走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钟露定了定神,咬着手指头,撞着胆子看向顶梁柱上面的一排排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脚印,居然还在不断蔓延下去,一直到围墙的四面八方。
现场看起来十分恐怖,就像是刚刚闹过鬼一样,但钟露还是不相信想亲自去看看。或许,能够找到原因,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现象。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腿也在不停地哆嗦,然后渐渐走近周边的墙壁上。
房子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完全可以一眼望到头,根本藏不了人。
除了……那个木柜。
而顶梁上面水灵灵的脚印,居然穿进了木柜里面去,然后,慢慢地又移到木柜的锁孔前!
“不,肯定不是他。”
钟露高举着蜡烛,既害怕又惶恐的逼近木柜。每一步,都很沉重。
终于走到木柜前了,他往木柜的锁孔上轻轻地插进锁匙,木柜的门,卡擦响了一声,钟露做了一下深呼吸的动作,自我安慰着自己。
“不会是你……绝对不会……张雨,你是自杀的,不是我杀的你,你要报仇,千万不要来找我……”
然后,他猛地拉开了木柜的门!
在烛光的映照下,映入他眼帘的是——
是几件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一切都很正常。
“(⊙o⊙)…”
虚惊一场!
钟露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不过总算是虚惊一场。原来,他是自己吓自己啊。
但是顶梁柱上面一排排的脚印,怎么解释?难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但是自己也很少和人结怨呀,和村里人相处得挺和睦的,也没有得罪过谁。还有,如果仅仅是那些顶梁柱上面滴下来的水,那能够积起那么多水吗?
还是,先把房间里的水排出去吧,否则,这种湿漉漉的环境根本睡不了觉。
于是,他准备将木柜的门重新关上,先把水排出去再说。
就在他准备关木柜门的那一刹那……
一只血淋淋的手,居然从木柜中伸出来,将门给顶住!
钟露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又有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很快,木柜的门打开了,而钟露的身体就在木柜门打开的瞬间和木柜合二为一了!
木柜的门重重地关上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而那些积水,如同被大地吸收了一般,地面瞬间变干了,积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