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用牙齿扯开了手间的裹布,将刀柄与手绑扎在了一起,随后空劈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个子与样貌都如十二三岁女孩般的丽姬吃力地抱着一捆刻着符文的弩箭放在构成营地防御的土包上,然后拿起比她还高的弩机,用脚踏着弩首的踏环用劲蹬着,小脸因为用力过猛而涨红,整个身子都向后弯了过去。
被称作玉观音的长发女孩在一旁帮她的忙,将弩箭一根根抽出,再装填在上好弦的弩机上,她的六只手上下翻飞,效率极高,将一只只装填好的弩机放到了该地方。
营地里还有十来个女人在忙碌,大大小小,各种奇形怪状的女人,或是额生双角,或是长着兽尾与翅膀,几乎每一个女人身体都有些不同的地方。
但是她们都很年轻,而且,虽然她们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特异,可一个个都生着一张极为漂亮的面庞,混合着身上的各种特异,反而生出一种格外撩人的魅惑来。
因为她们都来自花寨……
花寨与那些斗寨一般,都是用来关押各族俘虏犯人的巫国营寨,只不过斗寨用来培养斗士搏杀取乐,花寨则被用来培养女人,各式各样的,被用来送到贵人府中,各城镇大小官办红街,甚至是劳军营中的女人
但各个花寨中的那些针巫们并不满足于单纯的调教女人,那些被送进花寨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件件新奇的玩具,在他们的手中被拆解,拼装,改造……
于是各个花寨中多了各种各样女人,有了丽姬这般永远长不大的“长青种”也有玉观音这般的“千手相”甚至还开发出了供军队众人饮宴淫乐的“美肉山”与更利于贵人出外游玩携带的“娇枕儿”
而也和各个斗寨相同,为了庆祝大祭,每个花寨也同样派出了它们的队伍,这些针巫们最满意的作品会在蛊师与护卫的护送下乘着马车赶往巫京,登上一个个被精细装扮的花车上,去参加大祭之前的狂欢花赏,这些女孩们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期待自己能在花赏中能被某巫国贵人看中,花重金带回府中饲养玩乐,总好过被分配进红街,甚至是送去劳军营。
按照正常的剧情来说,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可在两天前,大道上,有六个老人出现在了护送各个花寨马车的队伍之前。
女孩们发现,那些她们平日里敬畏如神明的蛊师们,在那些光明下只能嚎叫着被融化,那些着甲的骑兵嚎叫着打马冲上,然后在那些老人的铁拳下惨叫着连人带马被抛向天空。
老人们在杀光所有蛊师与护卫后便离去了,就和他们的到来一般突兀,却什么也没有带走。
只在大道上留下一群茫然失措的女人,而且很快……女人们发现,老人们不仅仅只是杀死了护卫她们的蛊师。那些从大道后面打马而过的斗寨犯人队伍们都在放肆地大声呼号着,而他们的队伍中也都没有了那些约束他们的蛊师身影。
刚开始女人们还利用她们聪慧的天性耍了些小手段,众姐妹中有几个胆大的女孩扒了死去蛊师的衣服套在身上在车队前方打马领路,刚开始几天倒也平安,可直到有一天晚上,一个假扮成蛊师的女孩被暗暗坠在她们队伍后面的一队犯人挑开了蛊袍的兜帽。
伴随着一声尖叫,这些美丽的女子变成了一块块唾手可得的肥美鲜肉,而徘徊于她们的四周的狼群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那一夜……那些魔鬼……那些哭喊着挣扎着的女孩子们……苏玛摇了摇头,不愿去回忆。
苏玛和那些单纯的玩物还是有些不同的,浑身散发着野性美感的她本就出身于大凉山一带的蛮族,被巫国俘虏之后也并没被送进一般的地方,而是被送进了一个专门为了北地大营培养劳军女的花寨……北地大营的士兵们与那些不断反抗的蛮族们打得极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玩物被送过去即使不死于蛮族们经常发动的营地突袭,也要被那些半疯的北地巫兵们生生干死。
于是比起其他花寨中的小玩具们,苏玛得到的更多是有关于战斗技巧的训练,那些针巫们甚至用咒术和特质的药水为她洗炼身体,为了让她更加适应北地那些苦寒的天气和半疯的男人,她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壮。
她被他们称为“烈马一号”和那些参加花赏的女孩们不同,她本身是一个优秀的女战士,如果不是脖子上那个可以控制她的该死蛊印……她早就在路上挣脱了缰锁。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可以自那个夜晚杀出,陆续收拢十几个女孩,偷了一架马车,一路不断捡拾着遗落在地上的装备,一直逃到这儿。
这里是一片小河湾,昨日她们晚上休息的地方……但在今天早上,苏玛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队犯人盯上了她们。
先是两个骑马的人在清晨企图靠近她们的营地,在被一阵弩箭赶跑之后,匆忙收拾营地准备离开的女孩们发现,林子中似乎多了许多骑马的人在徘徊。
她们被包围了。
似乎是狼多肉少的缘故,犯人们并没有太过于声张,只是聚集了二十几骑,二十多双贪婪的眼睛盯着河岸边那些娇弱的羔羊们,却不急着进攻,只时不时派出两骑呼啸着自营前打马而过……招来几根弩箭。
苏玛制止了这种浪费弩箭的行为,只是安排女孩们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两拨人马,囚徒和女孩们,就这样静静对峙着。
日头开始渐渐升高,林中雾气散去,在林中聚集的犯人越发清晰了起来,甚至可以看清他们脸上挂着的猥亵笑容。
“准备好了吗?”苏玛扭头看着身后那些面带疲惫的女孩们,不觉有些担心……
“想操老娘!!!”那个叫丽姬的女孩一边用丝毫不符合她萌态的口气恶狠狠说着一边端起了手中的弩机道“老娘先射他一脸!!!”
被称作玉观音的长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白皙的六只手臂举起,握住六柄小小匕首,微微颤抖。
没有人甘心成为别人的玩物……
…………
对面树林中的囚徒们打马分开,从中走出一个头领模样的高大男人来,胸前绑挂着一具白腻的肉体,正在不断摇摆套弄着,白瓷一般的身上满是掐,咬,抽打而出的青淤痕迹。
那是一位“娇枕儿”为了方便贵人携带她们被去除了四肢,只留下一段白腻的身子,所以在那天晚上……她们根本跑不掉。
高大男人低头看着这具不断套弄着自己分身的女孩,突然对她笑了笑……然后抓起她的头发,举起了手中的刀。
鲜血从那个女孩的颈间喷了出来,溅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笑容狰狞,对面的女孩们面色惨白,苏玛的眼睛血红。
高大的犯人首领任由那个女孩的尸体挂在自己胸前,他用手中的带血弯刀拍了拍还在颤抖抽搐的尸体屁股,随后扬起,做了一个冲锋的手势!
犯人们嚎叫着迎着弩箭打马而上。
……………
女孩子们在哭喊,世界在旋转,鼻孔中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腥甜腥甜。
苏玛倒在了河岸的泥地上,虽然她拼命劈倒了两个冲上来的囚徒,可第三个往她的下巴上来了一记狠的。
她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头顶上的粗野笑声响成了一片,有一双手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苏玛看见丽姬哭喊着不断蹬动双腿,她的衣服被扯开,细腻的肌肤泛着粉色,一张大脸埋在她的胸前,凶狠啃咬着
苏玛看见玉观音的头发被撕扯着,六双柔软白皙的臂膀被别在了背后,像一只蝴蝶的翅膀,几张嘴在她如羊脂的后背上舔着,她脸上挂着泪水,面上一篇痛苦之色。
四周一片哭喊声,一股热热的液体喷洒在苏玛的脸上……腥甜腥甜
“自己的喉咙也被割开了吗?”苏玛想道……可过了一会,察觉到异样的苏玛猛地睁眼!
爬在她身上的男人双手掐住喉咙,无意义地发出嘶哑的呃呃声,可是……这止不住从他喉头喷出的鲜血。
其余的几个趴在女孩身上的男人也一样……因为气管被割断只能发出嘶哑的呃呃声,双手在空气中无谓的划拉着,像快要溺死的人。
身后的河岸上……不知怎么多出了一老一少两个浑身水淋淋的——光屁股男人。
…………
一把刀在老人的手中颤动……老人收回弹刀的手指,看着被面前被撕开喉咙的几个男人……低头叹了口气。
“自己真还是老了……杀无名小卒居然弹了两下刀”老人有些悲哀地想道,随手把捡来的长刀丢给了身边的少年
少年提刀,看着那些提着武器呼号而上的囚徒们,大踏步迎上。
“卷狼锋……”老人喝道“刀劲要整,一气呵成。”
一个扑向少年的囚徒身上的衣服忽然多了一道翻卷的巨大裂口,红色液体随之飚出,漫天喷洒。
少年在那片喷洒出的血雾中弓身猫腰,足间猛地蹬地,化成一道虚影疾疾撞向他的第二个猎物。
“撞山”老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在战场上翻找着可以穿的衣裳“惊炸劲,一线通。”
被少年在这几天用树枝演练过无数遍的刀决化作一截染血的刀尖,从一个冲着少年挥刀下劈的囚犯背上破肉而出……他的整个人都被抢进怀中的少年那一撞之力撞地向后飞去,挂在他腰间的短刀被少年就势抽出,握在左手,刀尖斜斜上挑
“双刀式”老人开始翻那些囚犯尸体上的干粮袋,他叼着一块摸出的肉干,含混不清道“长诈,短诡”
两把刀在空中碰撞交错,一个挥刀扑向少年的囚犯在与少年对拼了一刀后便直挺挺前扑在地上,一柄短刀从他的下巴刺入,贯穿了脑袋。
少年不断前进不断挥刀,囚犯们不断惨嚎不断倒下,直到最后两把战刀在空中大力碰撞出一片火花,高大男人与少年双手持刀对拼,随即两把刀便搅缠在了一起,交错着的两把刀身都因为施加于其上的力量微微扭曲着,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在力量上丝毫不落下风……高大男人的双臂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高大男人忽然笑了,狰狞。
一把匕首从还挂在他胸前的女孩尸体背部破了出来,准确地刺中了少年的胸口,那只持着匕首的畸形手臂还按照习惯握住匕首柄旋转搅动着……这个拥有三只手的男人曾经靠这一招杀死过无数比自己强的对手。
可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匕首准确地扎在少年的胸口,可却没有刺破,匕尖下,少年的肌肤泛着一层金光。
他看见少年冲他笑了一下,随后一个额头在他的眼前猛然放大,眉骨碎裂的声音响起,眩晕像一柄重锤般击中了他。
他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喉头一痛,一股热热的东西喷涌了出来。
林间一时安静,只听见液体高速喷射而出的嗤嗤声。
光屁股少年在血雾中默然持刀而立,满身鲜血。
敌人的鲜血
………………
林间,一群美丽的女人彼此蜷缩着抱成一团,只有一个一个高大的少女咬牙站着,她举着手中的一把长刀,冲着面前两个男人比划着,可握刀的手却很不争气地一直颤抖。
胡乱套着一身衣服的一老一少一脸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非常不善于处理这种情况的老人用手肘用劲捅了捅身边少年,示意他说些什么。
“额……各位……额……姐姐?”刚才在战场上有若魔鬼般的少年此刻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有没有吃的?”
“我们已经吃了两天没有油盐的青蛙了……”少年说着说着眼中忽然泛起一股浓浓忧伤
“实在是……实在是……”他哽咽道“实在是太他妈妈的难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