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们是巫师？

赛冯坦大陆有五大王国，大多数农民并不关心这一点，少数市民也仅仅知道这五大王国名为东境王国，西境王国，北境王国，南境王国和中部王国。只有各国王室贵族才知道这只是近两百年流行的俗名而已，在男爵以上的阶层还是会称呼它们为托尔维亚王国，高美尔王国，盖乌斯王国，洛基王国和妥瑞尔王国，王国之间固然是明争暗斗，王国内部往往也是波诡云谲，这本来就是人类的共性，没有一个国家能够例外。

正是一年中寒风最凛冽的时候，太阳刚刚微微露个头，冯远已经快速起床用他唯一的木桶去河边打水洗脸了，冯远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经历了最初的不适应，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每天早上洗漱仍然是他改变不了的习惯，这被他的养父史坦利斯诟病为贵族病，在整个东境王国除了冯远还没听说过哪个马夫早上起来还要洗脸的。

虽然冬季的天亮得比较晚，但此刻仍然非常早，冯远和他的养父史坦利斯就住在赛尔斯。德男爵的庄园边上的小屋里，小屋旁边就是马厩，冯远蹑手蹑脚地将木桶放在小屋的正当中，然后轻轻用水擦拭自己的脸颊，小屋的最北侧是一堆茅草，史坦利斯仍然在茅草堆上呼呼大睡，窗外愈来愈明亮，石窗外照进屋里的光也愈加明亮，透过这光，可以看到史坦利斯看上去是一名年逾五十的老人，他的头发半白半灰，左眼下有一道伤疤，一颗红得发亮的酒糟鼻，他的大嘴也让人不再惊异于他巨大的呼噜声。

诸神啊，冯远在心里抱怨到，要是让父亲和男爵老爷睡在一起，男爵老爷会不会因为受不了他打呼的声音而判他绞刑？冯远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信仰诸神，他和普通市民一样，知道世界上有五大王国，还知道赛尔斯。德男爵是红叶镇唯一的男爵，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他遇到的所有红叶镇的人都信仰诸神，他也从没离开过红叶镇，所以他也就只能信仰诸神了。

匆匆洗完脸后，他就开始去视察马厩了，这在三年前本来是史坦利斯的活儿，可是自从他捡到冯远后没过多久就变成冯远的活儿了，当时冯远看上去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天知道他怎么放心让他来干这个，要是被受惊的马匹踢一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男爵的马匹并不多，毕竟养马是很费钱财的，红叶镇虽然是男爵的封地，但是按照东境王国的规矩这里的税收并不是完全属于男爵，其中有二分之一都要上交到都城，东境人一般直接称之为王城。

冯远虽然身为一名东境人却并不了解这些，毕竟这一世他只是马夫的养子，他连这个世界的文字都不认识，史坦利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珀斯，可是他内心并没有承认。我是冯远！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每天早上去打水时倒映在水中的倒影都会清晰地告诉他，他已经不是冯远了，他是红头发蓝眼睛的珀斯，也许我会这样纠结地度过一生吧，他想。

视察完马厩后，天已经完全亮了，史坦利斯也按照惯例起床了，男爵老爷不出行的时候他只需要管好这些马匹就够了，只有在偶尔出行的时候他才需要充当马夫，而现在冯远充当了他的部分角色，分担了他许多工作，这三年来他已经过得越来越惬意了，早上起来也不过是抽一袋烟，指挥冯远工作而已。

“诸神在上，珀斯你这小子今天又起一大早去洗脸了，你知不知道你又把史坦利斯老爷给吵醒了，你今天的薪水又被扣光了！等干完活儿帮史坦利斯老爷去镇上买酒吧，听到没。”史坦利斯一边抽着烟袋一边故作凶恶地朝冯远吼到。

这其实是每天的必备项目了，冯远是他的养子，其实帮他干活按照惯例根本不需要开工钱，可是史坦利斯还是每天给他开了两个纳尔的工钱，然后每天找借口把工钱扣掉，再让他去镇上的酒馆买刚好两个纳尔一杯的劣酒来喝，冯远把这归咎于史坦利斯的恶趣味，值得一提的是冯远虽然知道纳尔只是这个王国最低等的货币单位，从材质上看好像是铜币，从购买力来说一个纳尔和前世的一块钱人民币比较像，有时候从男爵家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推测出这个世界有更高级的货币，但他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更没有见过，这就是底层人民的悲哀了。

“史坦利斯老爷，两个纳尔只能买到劣质的甘蔗酒，我跟酒馆的老板已经很熟了，昨天他承诺我今天我只带三个纳尔去，就能买到一大杯香甜的果酒，你看怎么样？”冯远转了转眼珠，跟史坦利斯说道。

史坦利斯挥手答应后，冯远就带着三个纳尔堂而皇之往酒馆走去，男爵家的庄园其实在红叶镇的郊外，由于没有完善的污水处理系统，整个东境的市镇其实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诉说的味道，而贵族们的庄园和城堡也大多在郊外，一来可以远离这种环境，二来还可以起到防御的作用。

冯远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刚开始对于这种环境非常不适应，可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这个世界娱乐活动太少，他现在反而很享受每天买酒时逛一逛红叶镇。

红叶镇上只有一个酒馆，酒馆门口是一面橡木做的小推门，小推门上还写了几个字四月十七号果酒优惠，两个纳尔一杯。今天就是四月十七号，虽然冯远并不识字但是并不妨碍他前一天就从老板兼酒保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况且这三年来每个季节都有一天果酒优惠的，冯远已经通过这个方法骗了史坦利斯好几个纳尔了！

他跟往常一样推开橡木推门进了酒馆，却发现今天的酒馆气氛迥异，并没有往常的喧闹，老板兼酒保高尔先生看见他走进来并没有往常常见的笑容，反而对他使了个眼色，这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他观察了一下并不大的酒馆，十几名体格强壮的壮汉跟往常一样坐在各处喝酒，这些壮汉并不是所谓的雇佣兵战士，他们只是镇上比较强壮的猎人而已，平时上山打打动物，冯远并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他前世看的小说里所谓的魔兽，斗气，雇佣兵之类的东西，他只是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类似西方中世纪的世界。

今天这些猎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喧闹，既没有大声讨论镇上的漂亮姑娘，也没有赌钱，这对精力旺盛的猎人们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不可思议了！冯远继续移动自己的目光，这时他才看到窗户边上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大一小，穿着怪异，大的背对着自己，倒是看不出有多大，小的看上去也就和冯远自己差不多大，奇怪的是他们明明穿着怪异，但是却并不醒目，冯远并没有第一眼就发现他们。

这一对怪人戴着高高的尖角帽，身着长袍上面有许多怪异的花纹，材质看上去有点像冯远前世的丝绸，他来这个世界可从没听说过谁会穿丝绸的，男爵老爷的衣服看上去更像一种呢绒材料，他们还穿着步行靴，这种打扮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干体力活儿的，可是跟贵族老爷的穿着打扮也是截然不同，倒是有点像前世冯远看的影视作品里的一种职业，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