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房内爸爸的病情如何?光是妈妈的抽泣声,就令王彦斌原本忧郁的情绪更加愁云密布。他站在房前闭目,调整呼吸,缓缓打开房门。
房内,王仁青闭目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的鼻孔里插着连接氧气瓶的管子,手上扎着输液针管。
床边,何平甚是无助的抽泣、抹泪。看到儿子迈进房门,她快步上去扑入儿子怀里,如同受委屈的孩子见着大人那般大声的哭起来。
王彦斌轻拍着妈妈的后背,边安慰,边移步慢慢靠近床。
“爸怎么了?”王彦斌扶着妈妈坐在床的边缘,目光忧虑的落在王仁青那沉睡安详的脸上。
“你爸一时情绪激动,心脏病复发。医生刚给他注射了镇静济,说是没有大碍了。”何平声音沙哑,眼红脸白。
“爸为什么情绪激动?”
何平被问住,身子突然感觉冷嗖嗖的浑身打了个机灵。好一会儿,她才抬眸对儿子娓娓道述二三十年前的旧事。王彦斌听的愣一愣的,无比的惊讶。
“你还有个孪生妹妹?为何你们从没跟我说起过?”王彦斌的目光炯异,似是心陡然生起了疑难杂症,感觉自己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一无所知道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有眼却看不见,有耳却听不见,完全是个外来物种。
“儿子,不要这样看着妈妈。妈妈也是良苦用心,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背负心里障碍。”何平含泪,不再抽泣,目光闪烁,不是很有勇气看儿子。
王彦斌目光突然一下空虚,他走到窗前,凭窗远眺。当年,对于爸爸来说,他是个不速之客。因为他的到来,爸爸才弃冯雅而娶妈妈……这一切,如沉钟罩在他的头顶,直击的他脑袋嗡嗡响。他手下使劲捏着拳,他恨,但又不知这恨到底是恨爸爸,还是恨妈妈,亦或是恨自己。
他的出生,并不光明磊落。这一点,这一辈子也无法比过王彦阳。他心生自悲,而这种自悲,慢慢演化成心性的大变。在日后的日子里,他变的爱发脾气,爱津津计较,爱独处,爱猜忌。
眼下,何平不光担心王仁青的身体,还有儿子的情绪以及那个尹云强领来自称是何心的女人。
何平一遍遍的回忆何心跳涯的画面,一遍遍的说服自己何心已经死了。可脑子里突然又崩出何心微笑着向她走来的画面。画面中,还有尹云强不可一世的蔑视的目光。
那个女人如果真是何心,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公司闹丑闻的时候才出现。这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而为?是真何心,还是以假乱真的冒名顶替?何平心中燃起无数个疑惑,无一不纠结着她的心。
要想证明那个女人是不是何心,也不难。何平在心中犹豫着最终的揭示真相的方法。何心的出现令她心受煎熬,家不安宁,与其跪着胆怯而生,不如站着豪迈而死。
打定主意的她,一个电话拨给了尹云强。
“你吓唬谁呀?你以为找个长的像何心、与何心年龄相仿的女人就能吓倒我吗?就能一直迷糊仁青的心智吗?我告诉你,有种带着那女人跟我去做DNA鉴定去!”何平对着电话、壮着胆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可一说完她便后悔,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那个女人一定不是何心,毕竟当年何心死不见尸。她静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企盼着尹云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