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陶松驾车载着王仁青、何平、陶柏三人打道回府。路上,王彦斌一个电话,打破了三人在车中的平静。
挂了电话,王仁青对陶松说赶往公司,之后就闭目沉默不语。何平看着老公不瞋不怒、不急不躁的神态,并没有在意这个电话谈及的内容。。唯有陶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紧锁在他的心间。
打从M国回来,王仁青还没有回公司。陶松开车载着他们匆匆赶到公司时,只见大门两侧停满了各式汽车。公关部经理杨扬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等在大门口,见王仁青的专车慢慢驶近,他急步如风上前迎接。
“情况怎样了?”王仁青一下车,驻步在车门前,边问着话,边整理戴在头上的白色遮阳帽,一身米黄色运动套装衬托的他更显活力。
“公司三十位大股东,来了二十一位,都要求退股。眼下王总焦头烂额的跟他们交涉着,我看撑不了多久。”杨扬谦卑的身姿走在王仁青左侧,边讲解边跟随着王仁青的步伐。
“你先去吧,将这帮人带到楼顶观景台来,我在观景台等他们。”王仁青不想看到杨扬那副不战已败的神色,驻步与陶柏目送杨扬先上楼。
高21层的楼顶观景台,有一个高架塔,王仁青站在塔上依栏眺望。半年的时间,巢溪市还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远处多了许多林立高楼。陶柏在给马上到来的客人们准备茶水,看着王仁青孤独一人站在高处风中的那沉重苍老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不多时,王彦斌领头带着二十一位公司大股东们喧哗而至。大家见王仁青独自在最高处凭栏临风、稳如泰山的阵势,稍稍安静了些。
不过也就一刹,整个观景台就淹没在热血沸腾的吵嚷声中。“王董,股价市值都跌了一半,还在跌……”“王董,你一大把年纪怎么老了老了还弄出桃色新闻?”“我们要退股……”各式喊声混杂在一起,伴着呼呼的风声响彻在王仁青的耳边。
王仁青远眺的目光缓缓收回,他慢慢转身,从最高处下到人群跟前,目光似医生手中专割毒瘤的手术刀,泛出金属的光泽。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是去是留先听我们王董把话说完!”陶柏伸展着双手站在王仁青身边,费尽气力好不容易才将人群的喧闹压制下来。
陶柏退到一旁,王仁青上前一步临视着人群,波澜不惊的神情如同雄伟壮丽的高山之姿。
“你们都是老股东,你们手里的钱,由最初的一点点,到现在翻了至少不下百倍,而且每年都得到公司不菲的分红。想想看,这二三十年来,公司分红在你们家里的开销占多大比例,给你们带去了多少高兴快乐的时光。如今虽说股价市价下跌,可只要你们这帮老股东手里的家底不动,公司还是能照常运转。公司收益不减,公司股东减少,年底的分红相反不减反会增。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王仁青的话,如同缓释镇疼片,在大家的脑海里慢慢起了作用,个个镇定下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