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孙倩好一会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当年生的孩子,我不知道在哪里,生下之后就彻底失忆。现在想起来,约莫应该和孙倩一般年龄。”
警官问道:“你原名真的叫何心?”
女人说道:“是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所说属实?”
“我有一个孪生姐姐,叫何平,现为英豪国贸公司董事夫人。我与她的血样做个DNA相似度鉴定,就能得出你们想要的证据。”
寒玉和同事,面面相觑,两人沉默一会儿。警官继续问道:“当年你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
“是的!”
“生的是男孩儿女孩儿?”
“我不知道,我当时生下就昏厥过去。再之后就一直是失忆状态。”
“你老公葛蔫已经对拐卖你的事实,如实交待并认罪服法。不过他可没有提到你当年生下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其实不是他的。”女人沉默了良久,别过脸闭目,似是深思。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在我当年跳涯之前,就已经有身孕了,只是当时我不知,如果我当时知道,哪怕为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跳涯的。”
“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女人再不接话,沉黙不语。寒玉和同事对视一眼,就此不再追问。
寒玉和同事离开医院之后,转站找了何平。大抵是想让何平出来做个DNA鉴定,以此判定钱春燕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何心。
何平心中有数,她之前与钱春燕早已做过了DNA鉴定,毫无半点血缘关系。她出示了当时的鉴定结果单给两位警官看,虽说何平给出的结果单,没有相关权威部门的公证,但郎德医院在本市医学界的水平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两位警官没有权力要求何平必须做这个DNA鉴定,全凭何平自愿,配合或是不配合。假若何平不想再做DNA鉴定,他们也没有办法强求。
第二天,寒玉和同事再次找上何平。这次,寒玉带来了钱春燕自述的一些与何平私密的记忆片断,寒玉一一转述给了何平。这些记忆片段在何平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何平心里骤紧,难不成钱春燕真是何心?可是上回的DNA鉴定也不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啊。不安与畏惧慢慢从何平心底冒起。
自打第一次遇上孙倩,何心就像一个生命谜题,一直挥之不去、阴魂不散纠缠着何平。刚以为摆脱了她的阴影,很快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惧与不安当中。何平将自己关在房里,拿着DNA鉴定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口中一根接一根的抽起了烟,每一根烟只抽到一半就按灭在烟灰缸里,……
何平原本想去医院看看,看看那个自称失忆多年的何心与之前的钱春燕有什么区别,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寒玉转述的私密记忆片段,丝毫不差,而眼前的DNA鉴定报告似乎毫无说服力,没有一点让她此时此刻能够心安的力度。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里,日夜受着心灵深处的煎熬,无法漠视,无法淡忘,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她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感受,上一回与钱春燕做DNA鉴定决定之前,她也这样生不如死。而这一回同样的经历,似乎令她承受不起。这回多了一份感受,就像是运动会金牌落入自己囊中,却又突然说是弄错了,生生将金牌从自己口袋中取走。
精神上的自我折磨,令何平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决定配合司法DNA医学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