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紧追其后,火光包抄而来。
钱春燕和孙倩乘着村民对她们还未形成包围圈,拼了命的往前冲。只是突然,她们停下了,转身怯生生的望向眼前的村民。村民们愣愣的停住了追赶的脚步,不敢再逼近。
包子拨开人群,站在最前,与钱春燕和孙倩几尺之遥相对站着。
包子往前一步,钱春燕和孙倩依偎在一起往后缩一小步。包子吓的直后退,连连带着人群往后退了几米远。
火把的红光照红了包子的脸,包子满头是汗,一半是火烤的,一半是被吓的。他的左、右脚不由自主的时前时后的碎步换动,口中说道:“媳妇,媳妇,俺会对你好的!俺一辈子都对你好!千万别往前去,只要你肯依我回去,俺什么都依你,俺什么都依你。”
孙倩的目光孤寂如深潭之水,冰冷,清莹,带着几丝失落与绝望的看向眼前闪闪火光下的人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回头看向眼前几步之遥、黑洞洞的涯,涯下的山风夹带着寒气穿过肌肤直沁她心骨。她与钱春燕依的越来越紧,直到两人侧抱在一起。
耳畔的山风呼啸,混合着村民们的劝说声,在山间形成回荡的回声。孙倩和钱春燕,四目交汇,彼此感知着对方的心灵震颤,彼此庆幸还有彼此作伴。被卖到深山乡村的日子,如同改了天换了日,孙倩和钱春燕根本无法适应,这一点她们深有共鸣,与其毫无意义的受辱而死,不如干干净净的含笑而死。两人一点点的挪着脚,一点点的接近由生向死的通道。
眼前的村民们个个哑然无声,包子满口不停的央求着孙倩回头,急的只差跪下。
孙倩与钱春燕最后对视一眼,两人凄迷一笑,欲纵身往涯底跳。人群惊呼,包子疯了似的狂喊着不,直蹿而去,然而未能拦住她们下跳的脚步。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钱春燕与孙倩临跳的一刻,钱春燕全力推回了孙倩,将孙倩推往了涯岸。包子乘机一把抱紧孙倩直往后撤。
山林里,突然蹿出一批身穿迷彩衣的特警,人群赫然分成两半。钱春燕的老公葛蔫以及几名犯罪嫌疑人,被紧随特警身后赶到的侦查警官们一并带到现场。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钱春燕无声的往涯底掉落,没有人能看见她凄迷的笑脸上,有泪滴划落眼角。
这一夜,相关涉案人员被带回巢溪市公安局。只留下特警在山涯下寻找钱春燕。
孙倩这回是意外获救,这回警察们真正要解救的是钱春燕,没想到意外破获了孙倩被拐一案。
审讯室内,寒玉作着笔录,葛蔫一一道出了实情。
葛蔫低杵着头,警官时不时提醒他抬起头来。他要求警官给了一只点燃的烟,深吸了一口,这才慢慢道来:“她原名不叫钱春燕!”
“谁?你老婆?”警官反问道。
“嗯,我这个老婆是二十几年前捡来的。那个时候,我自幼父母双亡,打小帮人家采药,以采药谋生,有一回我照旧上山采药,在上山的溪流旁,遇外发现一俱女尸,当然当时我不知道她还没死。我调头就跑,可我模糊看到那女子身着素白衣裙,估计肯定是个美人,如果没死兴许还能捡回家当媳妇,于是就壮着胆上前伸手在她鼻前探了探有没有气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有气息,就这样我把她背回家。我这条瘸腿就是当年下山时被石头磕碰烙下的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