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想说什么?”陶松快步上前,扶父亲重新坐下。
被儿子这么一问,陶柏反倒觉得无话可说。英豪国贸的一切局势已不由某个个人能控制,就是王仁青也不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体,眼下他只乞求不要传到王仁青耳朵里。
王仁青的病房里,王彦惠趴在床沿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入睡了。何平强撑着沉重的眼皮,陪坐在床边一直没敢合眼。
病房里静静的,王仁青轻咳了一声慢慢睁开眼。何平一个机灵,精神了许多。
“醒了!”何平忙起站起身,一时高兴的无所适从。
眼前,女儿头发松散,脸上泪痕斑斑。她呼吸均匀的睡着,稚嫩的身姿别别扭扭的,一看就知道睡的很不舒服。王仁青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头一回在女儿与老婆面前眼眶潮红。或许,身体上的脆弱,令他情感细腻了许多。
他回来头等要事,就是为儿子王彦阳,想办法帮儿子减刑。可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自己什么也没有给儿子做,连面都没见上。想到这些王仁青更是精神萎靡,他慢慢闭上眼,侧过脸背着何平,眼泪从眼解轻轻划落。
他是一个病人,却依然在人前巍峨如山,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感觉自己渺小。也许人本就不应该像山活着,人终归不是山。几年来,他头回感到累,心累。公司危机,保姆之死,彦阳牢狱之灾,随便拧出一件来都足以让人负重如山,他却同时背着三座大山,怎能不累。
老婆虽对她不错,却心机太重,对外人不怀仁人。老婆每做一件不善的事,他心中就多一份负罪感。
何平隐隐觉察老公身子在颤。“怎么了,不舒服了?医生,医生……”何平脚步凌乱,在床边转了踟蹰几秒,边叫边奔着门往外走。
王仁青本想阻止,无奈身子还虚。但就此也看过,他在老婆的心时有多重要,纵然老婆对外人百般刁难,对他对死心踏地痴心绝对。
听到响动,王彦惠直接从朦胧睡意中哭出声,睁开眼一脸惶恐。见父亲定定的看着他,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爸爸!呜……”
“孩子,别哭了,爸这不好好的吗!”王仁青气息微弱。王彦惠的哭声不断。
陶松赶来时,正好撞见孙倩拿着一束康乃馨而来。
“孙倩!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松,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不都是彦惠的好朋友吗?”
“王董的身体状况,目前不适合见你,何况何平一会就回来,他们撞上了又免不了……到时更会令王董难受。”虽然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点伤面子,但陶松一味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毕竟眼下王仁青身体确实经不起不点刺激。
孙倩会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脸微微发红,尴尬的递过花,默默的回转身。
果不其然,何平带着医生匆匆迎面而来,两人擦肩而过,但陶松却明显觉察出两人目光里炙热的敌意,不经心中庆幸自己赶来的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