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风都是带着苍凉的,没有似水的柔情,这里是一种孤绝的美丽。
苍穹广阔的让人觉得寂寥,站在黑山上面望下去,荒石零落着,满是尘土的大地上很久都看不到弯弯的河水,温情的人家。
只有大风日复一日的刮过,寒来暑往。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山上,她年岁不大,身材细长,黑发飘扬,白皙的面孔闪动惊喜的神采,清脆的声音响起,“麟儿,我找到红拂草了。”
一个穿着墨蓝衣衫的少年转过身子,跑过来,惊喜的看着红衣女子手上的那株植物,欢喜的脸上又写着疑惑。
“这草不是红色啊。”少年的声音带着质疑。
“傻瓜,谁说红拂草就是红色了。走咱们可以下山了,回去可以熬药了。”那个红衣女子小心翼翼的拿着那株草跟着少年往山下走去。
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不远处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烟尘滚起,金戈铁马之声。
肖疏影和麟儿都望着那个方向,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开战了···
良久,肖疏影才对麟儿说道,“我们走吧。”
不一会到了山腰上,怪石掩盖之后,一座高楼飞居在此。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衣,在袖口绣着金色的花纹,见到肖疏影都点头行礼。“堂主好。”
那个红衣女子微笑示意,捧着红拂草往药房里面走去,一个俊秀的男子背着长剑一脸焦急的走过来,“堂主,魅长老又吐血了。”
“我去看看。”红衣女子脸上显得焦急了,运起功夫,衣袂翩翩往一处飞去。
房间里面东西很少,显得空旷,床上有一个白衣的女子,正闭着眼倚在床头。
肖疏影快步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了?左溢说你吐血了?”
床上的那个女子睁开眼睛,一双紫眸赫然出现在肖疏影的面前。
她连退几步,手上捧着的红拂草都掉在了地上,花容失色,喃喃的低语道,“不会这么快的,不会这么快的···”
那个女子便是魅无双,在皇帝登基之后,他们便回到了幽冥堂,不出一个月,魅无双便奇怪的病倒了,讲堂主之位传给了肖疏影。
“你过来。”魅无双伸出手招呼着肖疏影。
肖疏影这才如梦初醒,赶忙蹲下捡起那一株找了十几天才找到的红拂草。
看到肖疏影站在她的床前,魅无双才睁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天命轮回,我不难过的。”
魅无双在肖疏影眼里就是逆天的存在,怎么会有一天,她竟然病成这个样子,她很不解。但是魅无双一直没有给她说清楚,只是说这个是天命注定的。
每一次肖疏影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就觉得难受。
难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也成功了啊,肖疏影不解。
“你扶起来吧。”魅无双缓缓说道。
肖疏影赶紧把红拂草放到怀里,害怕放在其他地方让人偷了,这个红拂草可是能够逆转阴阳的一味奇药,费了她十几天的时候才找到的。
扶着魅无双,肖疏影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得好轻,似乎下一秒就要飞走了一样。
“去密室。”魅无双说道。
肖疏影按下墙上的机关,一个黑色的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肖疏影袖子一挥,两旁的蜡烛点燃了,出现了一个幽幽的洞口。
肖疏影扶着魅无双走进去了。
墙壁上画着许多壁画,有人有兽有妖有仙简直就是一本奇异录,到了最后一副画前,那里画着一个大铜门,铜门上面有许多的眼睛,肖疏影站在这里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以前来过这里。但是从来没有在这个铜门前面停留超过一秒。
但是今天魅无双要站在这里,肖疏影只能陪着她。
之间魅无双放开了肖疏影自己走上去,抚摸着壁画上的大铜门,温柔的抚摸着那些眼睛,好像是她的珍宝一样。
一个白衣女子在壁画前面抚摸着古怪的眼睛,要是换成其他的人一定会吓死的,然而对于肖疏影来说自从遇到魅无双就没少见这些事情了,她也能淡定的接受了。
之间魅无双的眼睛竟然留下了眼泪,一滴泪像是紫色的水晶一样照亮了幽暗的走道,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紫色的光亮围绕在魅无双的周围,这个时候那个大铜门上的眼睛竟然也开始流泪了。
紫色的眼泪越聚越多,汇成了小溪,从墙角慢慢的往上,肖疏影被眼前的奇观吸引住了忘却忘记了要离开。
直到那泪水淹没了肖疏影的小腿肚,她看到大铜门上的眼睛竟然一只一只的慢慢闭上了,而白衣的魅无双也缓缓的往下倒。
肖疏影想要往前抱着她,但还是就这样半米的距离,却感觉好远,而且越来越远,当最后一只眼睛闭上的时候,魅无双已经被紫色的水流淹没了那水流慢慢的似乎往回流了。
那水竟然往大铜门里面流了,而魅无双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水里······
不·····
肖疏影想要上前抓住她,但是瞬息之间那水流已经消失了。似乎完全浸透到铜门里面了。
肖疏影扑上去,还是那堵墙,大铜门上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古怪骇人的眼睛也都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巨大的惊骇和疑问围绕着肖疏影。
她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不可能!
但是这个又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啊。
肖疏影不相信,发疯一样的查看着大铜门,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另外一个空间。
但是什么也没有。
肖疏影瘫坐在地上,地上没有潮湿感,刚才的流水似乎都是梦境一样。
她是周公还是蝶?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背上一阵剧痛,那种刺骨的痛,渐渐的她惊讶的看到大铜门上竟然慢慢的绘画出一株巨大的藤蔓,金色的光芒让她的疼痛似乎都减少了。
她感觉到身体里面慢慢充满了力量,阵阵暖意在她的奇经八脉中流走,然后她像是醉了一样缓缓的倒下去了。
肖疏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她,她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人似乎在天堂又似乎在地狱梦到了最后,她醒来的时候,看着那扇大铜门已经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所有的都是命中安排的。
往事已经不重要了,而现在她便是幽冥堂的堂主,担负着堂主的责任。
肖疏影再次从密道里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左溢正守在门口,他看到肖疏影身上的气质已经变了,他拱手尊敬的说道,“堂主。”
“长老仙逝了。”肖疏影说道,声音少了一种天真多了一种冷静。
左溢不知道。
他不知道魅无双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一切魅无双早就给他说过了,这是幽冥堂的传统。据魅无双说,幽冥堂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最开始的堂主不知道是人还是妖,那人厉害的让大陆所有的人都害怕,皇权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阻挡。
后来皇帝和江湖上的人联合起来杀了那个人很多追随者,一路到了塞北,那之后那个人再也没有回去了。
皇帝下令消除了关于幽冥堂的一切记录,不准任何人说起。
岑寂了几百年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幽冥堂了。
后来,幽冥堂也不知道传了几代之后,慢慢的在江湖上又有了名声,但是所有的人都以为幽冥堂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或者邪教罢了。
关于幽冥堂的历史出来每一代的堂主和几个心腹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堂主,有人求见。”一个穿着黑衣的高大女人出现在肖疏影面前说道。
“我知道了。”肖疏影说完,那个女子便下去了。
在幽冥堂的门口一个骑着战马的高大男子等得不耐烦了,还是久久没有离去。
余晖落尽,暗夜降临,幽冥堂从山下到山腰点着明明灭灭的灯火。
这个时候,那扇铜门才缓缓打开,那个骑着战马的男子被忽然的开门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挥着鞭子,骑着马进去了。
铜门里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在一边才有一个阶梯弯弯绕绕的通向高处。
忽然一阵风袭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女子飞下来,站在一块巨石上面对着他说道,“相见堂主的话,就跟我来。”
说完之后,就从那个阶梯上往上走了。
那个马上的男子立刻下了马,也跟着快步上去。
转过几个弯,带了一个小楼,不过是两三层高,但是倒是别有风味,那个黑衣的女子打开门让他进去。
雷列走近去了,这一进去才真是大开了眼界,之间大门里面,竟然种着无数花花草草,在那个小楼面前竟然有一弯流水,叮咚流着,那流水对岸便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大红的灯笼照着,绫罗纱幔随风飘扬,里面传来乐曲和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透过纱窗似乎还看得到里面女子婀娜的身姿。
雷列不禁脸上发烫,身体感觉到一阵躁渴,入了迷一样的就往那小楼里面走,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低头一看,那才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只见他不知合适竟然走到了河边,半只脚踏在虚空,而脚下本来叮咚的流水竟然变成了一道幽黑的河流上面漂流者无数人的尸骨还要残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