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心里可没有别人平静,他想:下周周考,我要认真对待,也算对我这两三周来的一个检验,看到底进步了多少。
一个周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又是周日,下午考完综合之后,因为数学卷子容易改,也就改好发下来了。班里的人不多,但很乱,找卷子的,对答案的,抱怨的,干什么的都有。王奇把卷找回后,坐在座位上,眼睛是直直地盯着老师用红笔写下的阿拉伯数字48,四十八分,王奇傻傻的看着卷子,他对这次考试给数学定下的目标是60分。因为上次他考了55分,他以为这次多对一个选择题,大题也少了两分。王奇看着这刺目的分数,又想起这几周来的辛苦,这几周他是无休止地做题,没命的背书,早上背的是口干舌燥。中午的午休他从来没睡过觉,就在班里做题,那是热得他是汗流浃背,眼冒金星。到头来却只换了个四十八分。王奇是越想越气,一气之下两手噌噌一撕,往前一扔,一张卷子变成了百片雪花。
“为什么撕了?”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很弱。王奇以为不是和他说话就没应答,头也没回。
“问你呢,王奇”
王奇这才扭过头去,只见赵雪梅正用那双上王奇认为神秘的眼睛看着他,目光中念的是同情,惊讶还是责备,王奇也不知道。他眼光移开答道:“考得不好。”声音很低,他把头低下向个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的孩子。
“考得不好就撕卷子呀?明天老师还讲,看你怎么办?”赵雪梅的声音反而提高了。
“反正我也听不懂。”王奇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听不懂就不听了,我看你这些天很用功的,别泄气呀。”赵雪梅脸上带着笑看着王奇说。
王奇被看的没敢抬头,他觉得脸真热对赵雪梅这一番话,他很惊讶,又心怀感激,惊讶的是,好知道自己在努力,感激的是她对自己的鼓励。王奇这脸一红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想说声谢谢,可没说出口。他现在想逃,逃避她的目光他又有点怕,怕再听到她的声音。忙说了一句:我,我该去吃饭了。”看都没有看赵雪梅一眼就逃出了教室。
王奇一口气跪到饭厅,才停下来,他喘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心里就开始责怪自己:
你跑什么跑呀?你怕什么,她又不能吃了你,人家好不容易给你说回话。那都是为你好,不好好听,你跑,跑了就算了。跑了你的成绩就出来了。要不要回去?不能回去,回去怎么说,回去又算什么吗?
王奇的思想在不停地打斗着。
赵雪梅,王奇注意她时,是在一年级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后,由于考得不好,他被排在了第一排第一个桌了个看门官。王奇本来是个特别活泼的男孩子,排在一个孤独的角落。他开始变得烦躁,喜怒无常起来,生气时就对着门发火,把门关得是震耳欲聋。上课时是背靠南墙,面向北窗。当时赵雪梅就在第二排中间坐着。王奇发现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的眼睛不动,赵雪梅已经是视野中的景物了。
剪头发,上身是天的颜色——蓝,下身是夜的色彩——黑。长的不算漂亮,但很耐看,更主要是那比眼睛很神秘,当时王奇是这么认为的。一次课上她被王奇有烦之后的那种眼神——赵雪梅狠狠地无恶意地瞪王奇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书一摔,脸上一沉,看上去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只是书摔得很轻,也许是怕别人看见,就像放在桌子上一样,除了王奇以外,别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在摔书。然后又瞟了王奇一眼,反而一下子笑了。这一连串的动作王奇觉得有点熟悉,像他初中的一个同学的动作,就像一个人发出的,那眼神那姿态都很像,从此,王奇就开始注意她了。
那年的元旦晚会上,她出乎意料地出场了。穿着十分合身的灰色紧身小袄,下身依就是黑色的裤子,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头上戴着红色的纱巾。脸色微红,很自然的坐在了王奇的面前,面对着面,第一次与他坐这么近,王奇这才发现她是如此好看,可爱。她表演得很成功,笑得也特甜。
一年级过去了,里面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只是他们很少很少用语言交流。到了二年级赵雪梅,不知什么原因,调到北面第五排,王奇还在他那个风水宝地,但他坐着看不见赵雪梅了,他就站起来,久而久之王奇就养成站着听课的习惯了。
二年级下学期,因为3+X+1分班时,要不是因为赵雪梅在物理班,王奇也有可能去进化学班。那时王奇的成绩比现在还差,哪一科都不好,进什么班都一样。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王奇选科的重要标准。王奇现在也弄不清她哪来那么大的魅力。
自从三年级开学以来,这几个星期,王奇是一心想把学习敲上去,好像把她给忘了。其实他没忘,这怎能说忘就忘呢?只是他控制自己少看赵雪梅几眼。今天她主动找王奇说话,王奇心里没了底,这才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王奇坐在饭厅里是回班还是不回班,还在举棋不定时,开饭铃响了。吃饭,吃饭,什么比吃饭更重要,吃过饭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王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