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现在还太弱,太弱,太弱了。”叶惜花围着瞳转了两圈,品评道,“深邃梦境只会吸干你的精气,让你死在永无止境的时光轮回之中。回到梦境之海去吧,在那里磨砺自己的能力,当你足够强大了再来打开深邃梦境的大门。”
“那需要多强大呢?”
“我想想……嗯……当你能够战胜摩根的时候。”叶惜花漫不不经心的说道,却着实让瞳吓了一跳。
战胜摩根,战胜卡斯兰最强大的圣徒,瞳从没想过,可是叶惜花却这么轻巧的说了出来,他不免咂舌,“那……也太困难了!”
“困难?没有困难哪有成长,况且,拥有梦境之海的你,就等于拥有了无限漫长的生命。你可以在梦境之海里磨练自己的技艺,强化自己的能力,既然这样,又还有什么困难的。”
“可……可我不知道怎么进来……”说到这里,瞳略有几分窘迫。
“这我可帮不了你,这次你是因为被时光碎片带进来的,下次,你就要自己想办法进来了。”叶惜花垫着脚尖背对着瞳向着绿海的远处走去,“还有,这次我能将你从深邃梦境中救出来,可却没有下次了,毕竟这只是我的一缕意识,她离开了深邃梦境就会慢慢的消失。”
“消失?殿下您说您要消失?!”直到这时,瞳才发现渐渐走远的叶惜花浑身耀目的光彩已渐渐的暗淡。
“是的,比如像这样,”对于意识的消失,叶惜花竟是俏皮一笑,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在远处高声喊道,“快醒过去吧,你沉睡得太久了……”
说着,她光彩凝实的身子,已做透明,转眼间就消失在了绿海之间,独留下了空中点点的流光,四处窜去。
在摩根窄小的房间里,他站在巨大的地图之前,看着地图上被涂成了黑色的银色黎明,心中烦闷至极。
“你就打算这么看一天?”说话的是乌延,此刻的他早已脱去了鎏金长袍,穿着一身高帽连身的白色长衫,随意的靠坐在书桌前的长椅上,丝毫没有一丝教皇的威仪。
“不然呢?!”摩根显然心情不好,即便是对于教皇,他的语气依旧不算客气。“苏珊重伤需要修养两个月,瞳直到现在还在昏迷!而银色黎明!那里死去的圣徒足有三十名!”摩根就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大声的咆哮着。“可这都不算什么!银色黎明!银色黎明陷落了!重点还是被伦萨背叛的!可他怎么能够指挥得了这么庞大的安琪拉恶魔军团!”
乌延对于摩根的焦躁并不以为意,他手上光芒流转,一会凝聚成卡斯兰的剪影,一会又化作了缩小的白城,它们一直在不停变幻着,一刻都没有停歇。“你觉得扎克死了吗?”
听到乌延不着边际的问题,摩根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他想了想说到,“那家伙不是那么好杀死的,就算是伦萨偷袭成功也不可能杀死他……”
“兴许,它们就是不想要他死。”说到这里,乌延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不想让他死?你是说伦萨本就想活捉他?这太过疯狂了,想要杀死他都难,何况抓住他!”乌延奇怪的论调,着实吓了摩根一跳,他的视线也不禁被乌延手中的流光所吸引,而此时,流光所化的正是扎克。
“如果在背后指使伦萨的是它呢。”乌延说着,他手中的流光一转,竟是极地魔殿的样子!
“你是说,并不是伦萨在控制这些安琪拉恶魔,而是他投降了极地魔殿?!”摩根对于乌延的猜想感到无比的震惊,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是放弃了。他猛的伸手一握,远在墙角的书架上径直飞来一份褐皮封装的文档集。他捧着文档,细细查阅着,半响才抬起头来。他没说话,可他的表情已经验证了乌延心中的猜想。
乌延随手掐灭了手中的流光,突的站了起来。他走到地图前摩根身边,伸手在地图上一指,沉声说道,“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这里!”
看到乌延所指的地方,摩根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到,“很有可能,只是这和它们要活捉扎克有什么关系?”
“强者……因为那里也有强者!”说到这里,乌延显然有些疲惫了,他嗓音嘶哑,将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猜想缓缓道来。
“你可还记得杰拉瑞,你一定还记得,他活着时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高山绝壁,死了也都是剩下的人心中难以抹去的阴霾。”
摩根没有接话,只是沉着脸点了点。
“当年的他,就算是现在的我们合力也不是对手,却在魔殿最底层就败了个一塌糊涂。”
摩根也是第一次听到乌延说起那年的往事,眉头一挑说道,“你终于肯说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依旧不打算说。”乌延神情黯然,继续说到,“只是,他也许也并没有死,他也许也只是被对方抓住了。因为在那里,我还看到了很多同样被抓住的人类强者,很多,很多!”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摩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讯息,可是带给他的震惊就远大于他的想象。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只是看见他们都被深紫色的水晶包裹,深埋在魔殿底层赤红色的肉垫之上。而我们,则是靠着杰拉瑞用身体挡住了出口,才得以逃生。”
“那杰纳和卡拉莫为什么会那么的恨你?还有希芙,她甚至不愿提及你的名字,这样的阴郁直至她死去!而不就之后卡拉莫就叛离了教廷,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算了,不说也罢。”乌延并不打算将这个故事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我只知道它们是在收集人类的强者,而强者的程度,至少是十三门徒这种程度的。”
“门徒?门徒!”摩根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妙。
“对,克莉丝汀娜,她也许也是它们的目标之一。”
“我得通知她!”摩根急迫的说着,就欲返身桌前起草加急文件。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一名圣徒开门进来,恭敬的说到,“陛下,统领,圣徒瞳已经醒过来了。”
“咦?”乌延轻咦一声,望向摩根,“走,去看看。”
摩根想了想,在桌上撕下一张白纸,草草写了一个“回”字,递给圣徒,叮嘱道,“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冰原要塞,交到克莉丝汀娜手中!”
“遵命!”圣徒接过手令,转身离去。
“走吧,”见圣徒离开,摩根招呼起乌延也出门而去。
而在那副地图上,被乌延所触摸过的地方,却还泛着微微流光,那里正是萨科留斯城……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轻轻一碰,它便如花凋零。
——秋兰·沐英
当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圣徒大殿医疗局的病房里。
天已经黑了屋里开着灯,很温暖。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没有辐射云遮掩的卡斯兰,就连雨珠都是洁净透明的。雨声淅淅沥沥的飘洒在病房的透明玻璃窗上,发出生生清脆的雨滴声,最后一滴一滴的汇成水流滚滚而下。
圣徒大殿的医疗局泛着浓浓的复古风情,因此病床之上是洁白的床单被褥,而瞳穿在身上的病服也是蓝白相间的旧时代款式。
在瞳的右手上还保留着注射用的针剂通道,所以当他想要撑起身子时,竟感觉到了阵阵的麻木,那是久卧不动的后遗症。
感觉到床上的瞳有了响动,本已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塞丽娜也揉着眼醒了过来。
看到瞳挣扎着就想离床下地,她急忙起身将他按了回去。想是瞳真的是昏迷得太久,就连塞丽娜的轻轻一按都将他重重的按到了床上,不过突然而至剧烈的动作,却让他本就僵硬的身子发出一阵劈哩啪啦的骨节爆响声,顿时疼得瞳直抽冷气。
塞丽娜也发觉自己下手太重了些,可她却撅着嘴说道,“快躺下,才刚醒就又想动。要知道,你上午刚醒来就又晕了过去,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再次被迫躺在了床上的瞳一脸无奈的皱着眉,因为身上的疼痛,他只好隙着嘴小声问道,“怎么是你在这里?他们呢?”
听到瞳问起,塞丽娜白了他一眼,嘟囔到,“还不是因为你,上午看到你醒了,贝托就将消息上告了摩根大师。可是等到大师和教皇陛下午一起来看你的时候,你却又晕了过去。当时大师的脸色可不好,他对着贝托和谢尔盖又是一通训,所以直到现在贝托和谢尔盖才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