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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此时,在教宗室宽敞的房间内,教皇乌延·纪梵希正端坐在由金漆描绘制成的高背座椅上,他头戴着鎏金色刺绣的白色高冠,一身素白的长袍仅在腰间系上了同样是鎏金刺绣的佩带,他微闭着双眼握着嵌有五色宝石的黄金权杖,正听取着来自下方枢机主教休兰·桑德的汇报。

“陛下,今日上午贾斯汀圣徒和瞳圣徒就已抵达圣城的外围领域。”休兰主教低着头细细说道,“同他们一起返回圣城的,还有威灵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赛莉娜·冯·马里叶公主殿下。”

听到这里,乌延竟意外的睁开了双眼,他晓有兴趣的看着休兰问道,“是杰纳·威灵顿的侄女?曾经拥有萨克留斯白蔷薇称号的希芙·威灵顿的女儿?”

听到乌延突然的问话,休兰急忙答道,“是的,据说赛莉娜殿下也继承了当年希芙殿下的风姿,出落成了美艳动人的绝代佳人。”

“哈哈哈!”乌延笑着站了起来,他缓步走至宽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瓦印在他素白的长袍上,隐隐透出七彩霞光,“杰纳这个老家伙还真让后辈来到了圣城了,还真让她来了……”他笑着笑着竟有些落幕,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权杖接着问道,“还有呢?”

休兰主教可不敢去探究乌延那落幕的表情之后有着怎样的秘密,他只得据实答道,“据贾斯汀圣徒在返程途中发回的简报,似乎萨克留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应该是与A级安琪拉寄生兽以及战争巨兽有关。”

“A级?”乌延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摩根大师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休兰摇摇头“属下暂时还没有禀报摩根大师。”

“报过去吧,这些事情就让圣徒裁定所去处理好了。”说完,乌延挥挥手,略有疲惫的说道,“好了,我有些乏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下去吧。”

听到乌延这样说,休兰如蒙大赦急忙告退。

待到休兰远去,乌延抬手摘去法冠,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随着“叮咚”一声,他又松开了紧握权杖的手,转而抚在彩色的琉璃瓦上,琉璃瓦上各色琉璃拼绘而成的天主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慈悲却是严肃。他望着琉璃瓦上透下的霞光,眼中竟满是深深的悲凉,他喃喃自语的念叨,“你终究也是不肯原谅我吗?就像卡拉莫一般,永生都不会原谅我吗?”说到这里,他竟一个踉跄着向后倒退一步,险些跌倒,他扶住窗边的矮柜,复又站直了身子,而此时偌大的教宗室里却只听见他轻轻念着这个一个人的名字“希芙……”当霞光再次照在他脸庞上之时,竟已是泪流满面。

倒悬的列车在卡斯兰林立的高楼间飞速穿梭着,红色的轿箱上面画着各式新派画家的作品,在这满满复古情怀的城市里就像是代表着新旧世界理念的激烈冲突。

“贾斯汀先生,这列车最快能有多快呢?”赛莉娜正站在列车车门边上,她倚着扶手趴在列车的车窗玻璃上,看着列车外飞速掠过的景致,好奇的问道。

“殿下,这个在下就不是太清楚了,据说最快的时候能达到300公里每小时。”贾斯汀在赛莉娜身后答道。

“卡斯兰真的好漂亮”赛莉娜看着沿途的景色不禁赞叹道。

“殿下以后可以常在城里逛逛,要是殿下觉得步行太过吃劲,也可以骑上自行车在城里游览观光。”贾斯汀笑着推荐道。

“自行车?就是那种铁制的,靠人力驱动的交通工具?”

“是的,殿下。”贾斯汀应道。

“哇!我要一部这样的交通工具!不过……我不会操控,怎么办啊。”赛莉娜说到兴奋处忽又为难道。

“这个不是问题,瞳可是骑车的高手,到时候让他指导殿下即可。”贾斯汀安慰道。

“他……他会愿意教我吗?我看他似乎很讨厌我的样子。”赛莉娜有些忐忑。

“殿下无需担心,你这么的美丽动人,他又怎么会拒绝你呢,请你放心好了。”贾斯汀的肯定回答,终于让赛莉娜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这时,车窗外原本繁密高大的建筑物骤然消失在了列车的身后,列车宽大的车窗外再无遮挡,那些隐藏在卡斯兰众高楼与城墙之后,那满是时光印迹的中心城区豁然跃在了赛莉娜的眼前,这些仅有几层楼高的古朴建筑,间插生长在碎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侧,多彩的屋顶和墙漆在破开云层洒落人间的阳光照耀下,就像是童话中的国度一般。而林立在大街小巷的各色店铺招牌,以及走街串巷的人们更赋予了这座古老城市生命的活力。

赛莉娜忽然有了现在就想要去这梦幻般的街景里走走看看的冲动,她一脸憧憬的看着列车外匆匆掠过的景色,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叔父总会看着萨科留斯郁郁葱葱的城市森林发出阵阵叹息,也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生前总是对卡斯兰这么念念不忘。这个曾经他们一起求学生活的城市里究竟埋藏着多少他们的青春回忆,以致他们会如此这般的难以释怀,却又不愿提及往事。

贾斯汀没有去打扰赛莉娜的沉思,而是陪在她的身边一同看着高架列车之下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直到巨大的黑铁十字勋章强势的挤进了两人的眼帘。

在光荣之日之后的那几十年间,虽然数量庞大的安琪拉恶魔被核打击消灭了主力,可人类仍然如同被安琪拉恶魔肆意捕杀的猎物,只能终日躲藏于不见天日的地道或是防空洞中。这样的窘境,直到圣城卡斯兰的建立,人类才又挺起胸膛回到了陆地之上,而经过无数先辈悍不畏死的浴血奋战,卡斯兰也最终在大陆高原之上站住了脚跟,而为了纪念逝去的先烈们,人们就在卡斯兰城中建立这令人啧啧称奇的黑铁十字勋章。从黑铁十字勋章建成的那一刻,它就像是人类前行道路上永不熄灭的灯塔,只要它还屹立在高原彼端,那就代表着人类还有生存的希望。而卡斯兰这代表希望与抗争的命运之城,引领着无数财阀和王国的兴起,而诸如萨科留斯,漠漠儿塔,银色黎明等众多代表人类新生文明的大型城市,也开始在逐渐重生的新世界崛起,这也意味着人类文明的真正复苏。

所以当黑铁十字勋章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之时,那种震撼,绝非在地平线上远远的看见所能比拟的。阳光将黑铁十字勋章巨大的阴影投影在大地之上,在卡斯兰城中倒影出一轮神圣的黑色十字,这轮阴影就像是横亘在卡斯兰城中的巨大山峰,带给城中百姓安宁与祥和。赛莉娜张着嘴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黑铁十字勋章,她看到雕刻在勋章之上密密麻麻的无数人名,那些斑驳的历史印迹,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当年的烽火岁月,而赛莉娜却早已被眼前所见惊呆,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直到黑铁十字勋章随着列车的快速移动复又远去,她才满怀敬畏的说道,“我从小读着卡斯兰的峥嵘历史长大,总是渴望着有一天,能亲自看看代表英雄岁月的黑铁十字勋章,却不想当着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竟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实在是有些羞愧。”

贾斯汀却微笑着说道,“殿下,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这片大陆上人人知晓的英雄,黑铁十字勋章代表着过去,而你和你将来的伙伴则代表的人类美好的未来。”这时,列车广播上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响起,贾斯汀上前一步移至赛莉娜身侧说道,“殿下,我们到了,请随我来。”说话间,列车已稳稳停在君王大道的站台处。

随着上下列车的人潮,赛莉娜跟着贾斯汀走下了列车,展现在她的眼前的是瑰丽的泰雅大教堂,她抬头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泰雅大教堂,仍由微风撩起她栗色的短发,她满含泪水的默默轻呼“母亲,我来了,来到了你日夜想念的泰雅……”

我不愿在时光的洪流里流泪。

——希芙·唐·威灵顿

夜归人旅店是一座精致小巧的私家旅店,她橘红色的屋顶以及湖蓝色的墙漆即使放在君王大道边上,正对泰雅大教堂也算独具一格。老板摩尔太太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她有一只黄色斑纹的小猫,总爱在有阳光的午后,独自趴在旅店二楼的小阳台上眯眼瞌睡。

摩尔太太托着一杯热气萦绕的红茶,推开二楼角落客房的木门,她看着站在窗台边正在轻抚小猫的男子,笑着说道,“卡拉莫先生,这是您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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