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勉强的笑容维持不下去,看着他冰冷的容颜,意识到他说真的,是呀,就是真的她才觉得这种人太可怕。
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初‘蓝紫落’见到三公子一副见鬼之色。
她想起何仔那句话:三公子太可怕了,你是不知道他这人哪,喜怒无常,看人不顺眼时能把人整得死去活来……
安以沫张了张嘴,然而,祈求的话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下完全吐不出来,这样的人——求他让她觉得恶心,她最终闭紧了嘴巴。
“让我满意了,说不定可以让你减少几年牢狱之灾。”白若枫似笑非笑,语气带着嘲弄:“怎么不说话了?嗯?”
他伸手又捏了捏她的下巴,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开口。
安以沫发觉自己没那么恐惧了,倒不是认为对方不会对她做什么,而是认为他一定会对她做什么,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恐惧反倒淡了一些,换一句话说,她破罐子破摔,不再忍了。
安以沫诚挚地对他说道:“三公子,你生病了。”
白若枫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一句话,眸光闪了闪。
安以沫同情说道:“生病的话就赶紧治疗,不要随便拖延,会延误病情的,你这样乱跑出来,对别人伤害也挺大的……。”
白若枫微眯了眼,略微撑起身,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似乎在专注地打量她。
安以沫视若无睹他的视线,也不想去分清他脸上是什么情绪:“如果要我给你建议,先去看脑科吧,让医生给你开一副遵纪守法的良药,把偏激的行为纠正过来,不要再颠倒黑白冤枉人,你这样子让好人以后怎么敢扶摔倒的老人家啊,再去看眼科吧,不要再用一副惹了老子死得很难看的姿态看别人,之后就去心理医生那里吧,你心理肯定有问题,做人凡事要大度,笑口常开,一件事情不如意就心里阴暗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这些都没有效果的话,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吧,那里最适合你呆了。”
安以沫虽然一副豁出去姿态,但随着话语说完,那口憋出来的勇气也消失了不少,近距离的那双眼神,阴冷得可怕,就像一条蛇紧紧盯着猎物,很不幸,她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反抗无力的猎物。
静默片刻,白若枫目光奇异地问:“说得好,还有呢?”
安以沫抽了抽嘴角,事到如今,怕也没用,她不顾他身上的低气压,讽刺道:“你去做下检查回来我再告诉你啊。”
白若枫漫不经心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光滑柔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捏,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全身上下都检查过了,智商175,两边视力都是5。2,心理嘛——”他笑容深了,贴近她的耳际:“确实有些小问题……。”
安以沫表情僵了,明明恐惧被压下了,轻而易举又被他挑起来。
他轻轻一笑:“不过,我都会定期做检查,不用去精神病院。”
安以沫分不清他说真的还是假的,别过脸,不再看那张让她觉得发毛的精致容颜,发泄似地吐出一句:“神经病。”
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又被他扳正过来,对上他的眼睛,他的黑色瞳眸,像漾着水波,又像缀满着黑钻,越看越漂亮,越看越觉得和场景气氛严重冲突,以至于显得那么恐怖!
安以沫被反手压在沙发上,又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其实非常不舒服,心底上升了难以言喻的焦躁感,撕毁了自己的惧意,带了怒意喷发出来:“放开我,我告诉你,帝都也好,大街上也罢,想裸奔的话自己去,还有,我从没有偷过那件东西,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要告去告吧。”
她闭上眼,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白若枫看着那双眼睛紧闭,敛住了其间闪动的明亮坚定,厌恶的神色如此明显,他的手覆盖上她的眼皮上,指尖细细描绘它的轮廓。
安以沫心脏突突跳着,脑中迸出一个念头,这家伙不会是想挖她眼睛吧?
显然是不至于——
那双手延着她的鼻梁游走,然后嘴巴,还用力压了压。
安以沫眉毛微微一跳,感觉莫名之时他的手已经开始继续滑下,到她的喉间,也是用力按了下去。
这家伙果然是变态吗?这是要掐死她吗?安以沫闪过这个念头之时,他的手又往下——
安以沫感觉不对,猛然睁开眼,瞪着他。
那双黑眸看着她,目光就跟吃人入骨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继续解开她的扣子。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雪纺衬衫短袖,总的来说这件衣服还是套头式,扣子只到胸口附近的位置,很轻易的就被他解开三粒,露出胸口大片雪白莹亮的皮肤。
安以沫察觉他的意图,咬牙怒道:“你他妈只会想做这种事情吗?”
白若枫的动作停下来,唇边挂起一丝浅笑,他的容貌似乎只要稍微一点笑意,就开始生动起来。“你不是也很喜欢这种事吗?”
她憋红脸:“谁喜欢啊?”
白若枫勾了勾笑:“谁都知道蓝紫落见个男人就可以张开大腿。”
安以沫脸色微曲了一下:“那是以前,我现在对男人没兴趣。”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迫站到拉拉队伍里去了……
“刚爬过我的床,现在说对男人没兴趣?”
“是你吐了我满身还把我拉走的好不好?”
“难道那次给我下了药也算我主动拉你走?”
“那又不是我——。”安以沫脱口而出,瞥见他笑盈盈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心中一跳,反应过来,改为:“给你喝的,我,我本来是给韩辰楠喝的——。”
白若枫低低笑了,念了三个字:“韩辰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