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殊观所想一样,陈王觉得在这个特别的一夜里,应该和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为掩人耳目,乔装打扮成太监混进了养心殿,方才展现了本来风貌。军人出身的他,声如洪钟:“十一弟呢?!”宫中之人听罢心惊胆颤,浑身发抖,且不知是房子在抖还是自己在抖。
“回王爷,皇上他去了皇后那里安寝了。”张公公面上含笑心中愤怒的说道。
“贺冰冰?”陈王本想叫人把秦殊观给揪回来,可一听说对方是贺冰冰,他便迟疑了。所谓一物降一物,陈王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怕贺冰冰,或许是小时候的残留记忆吧。他溜眼看见镜勰还在宫中,冷声道,“你,过来。”
镜勰躬身走上前去,陈王甩手就给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光,跌坐在地。陈王不能和秦殊观同眠的愤恼全数洒在了她的身上,他很恼的说:“你个狐媚子,不是最有本事去勾引男人吗,怎么,现在身处养心殿了,还不能将皇上留在身边。”说罢,他又要去踢镜勰两脚。
张公公见形势不对,慌得扑过去抱住陈王的腿,哀求道:“王爷,这小丫头再怎么说也代表了殷王,您的手下留情啊,若是得罪了殷王,您怕是以后要多走弯路子啊。”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王心中虽已有怯意,但他需要台阶下,哼哼两声,他说:“看在张公公的面子上,今天本王就饶了你这个贱人。贱人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使出你的浑身媚术,务必要把十一弟留在养心殿,不准他再靠近贺冰冰那个泼妇。”
“奴婢紧遵王爷教诲。”镜勰似乎并不在意陈王的殴打,她如同没事人一般。
陈王走后,张公公心疼的冲到她身边蹲下,关怀的问道:“御笔,你没事吧?”陈王的力道,男人承受起来也觉得吃力,更何况镜勰这等弱女子。
镜勰皮笑肉不笑,神情怪异的说道:“呵,原来我还能感觉得疼。”
张公公见她这般神情,虽不知她的具体思想,却能强烈的感受到她承受的压抑之苦,他忍不住掉下了心疼的泪水,哽咽的说出所想:“御笔,您是预知到陈王今夜会来养心殿,所以才逼着皇上去坤宁宫吗?!御笔,真是委屈你了。”
镜勰爬坐起来,淡然道:“张公公,夜深了,早点睡吧!”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镜勰一夜未眠,左耳钻心的疼痛逼着全身冷汗淋淋。如今的她总是这般固执,宁愿失去左耳的听觉也不肯就医。当多年之后她左耳真的失聪了,而肖子谦太晚发现这一点时,她的解释却是很简单:“疼痛能让我清醒的感觉到我的存在。”
清晨,镜勰在诸葛嬷嬷的呼唤下爬了起来,左耳的疼痛已经少了许多,只偶尔疼一疼。她擦干了全身的还未完全干透的冷汗,换了洁净的官服,站在门口等候皇上从坤宁宫归来。今天是秦殊观第一天上早朝的时候,尽管是个傀儡皇帝,却还是要撑撑台面。
秦殊观在诸葛嬷嬷和贺冰冰的帮助下,穿上了特为他连夜赶制出来的明黄龙袍和龙冠。这些行头丝毫未增加他身为皇者的威严,却更添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妖媚,直看得坤宁宫众人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