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复意识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天以后。我被这三秃驴彻底搞蒙了,环顾四周,连一缕人烟都没发现,而宽敞的官道也走成了坎坷的沙石路。
不知道有没有被搜身,God德,光是想想就一阵孕妇式的反胃加恶心。
估计离这三缺货传说中的圣地拉卜冷寺已不远矣。而我正踏上朝圣伟大圣洁futa女神的心灵之路。
仅仅一天时间,从皇亲国戚,变成异国神的奴隶,这身份落差实在太大,真想抱着路旁的仙人掌树哭一会。
经过上次愉快的智慧抢答游戏,两杆瘦子算是对我彻底没了兴趣。从他们上路前摆放袈裟包裹的虔诚和认真这方面看,挤在马车厢角落的挟持人质我连行李都都不如。
我很怕进入沙漠后,假如不幸的遇上缺水少粮附带迷路中暑Buff事件,我会不会再次降格成干粮。胖子尤其让感到无比的惊恐,他竟然腆着那张笑起来都看不到眯缝眼的肥脸,旅途上一直借机向我搭讪。我想,晕迷那段时间我是不是发生了被上,不对,悲伤的故事。离我和我的出气口远点,我快窒息了。
头顶是炎炎烈日,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了香汗淋漓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的,美少女出的都是香汗。前方还是没有村镇,只偶尔,依稀,听到驼商队的驼铃声,及与其有永恒之宿命交葛的响马贼们看到肥羊兴奋的呐喊。
天空突然出现一大块乌云。一大块灰度完全一致的云朵。像是以天空为画布,神明们和这三恶僧开玩笑般地一抹,并拖动那不存在的笔端,直直地向我们这边划来。
到近处才发现那是无数只精确指导的箭。遮云蔽日的箭矢,足够把我脚下十里的大地统统扎成刺猬,而我们四人活活像刺猬身上的跳蚤。
侏儒在我们四周张开了一层黑盾,马儿认命地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层,然后是同时张开两层,四层,和初具数学美感的十六层。听天由命吧。
箭矢如同骤雨一般劈头盖脸地落下,哧——敕——嗤——豉,所有的词如同有了声音。足足听了两分半钟,“雨”才停息。
幸好,被扎透的没有我头顶的车盖。
我把车门给一脚踢开了,劫后余生的满足感让我甚至有高歌一首西域圣诗的冲动。放眼四顾,就像世上所有的箭落在了世上所有的靶子上。
马车被尴尬地卡在“雨迹”中。在我心目中变得神妙莫测起来的侏儒,适时的提出了他谦卑的提议:“真是盛大的欢迎仪式,看来我们到了。步行吧,到城里自然会有人赔我们辆马车。”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么贴心友好的建议,准了。我们沿着已经只有线条半大小的路再续我们的西域朝圣之旅。不到半刻,师徒(?)四人迎来了第一棟人造建筑物:黑塔。
或许得再加点形容词才更加直观:一望无尽直入霄汉,横截面能抵三百万人生活的帝都还大那么一星半点,塔身比标记万万年不遇的大魔王之邪恶黑还黑上一筹的黑,塔。
是我夸张了,不过和事实没多大偏差。这座黑塔实在是高调得可以。我收回前面人造建筑物这句话。
这座巨塔没有半分人工雕琢的痕迹,塔身没任何孔径,也没有丝毫缝隙。塔周遭有一圈怪异的圆。圆外杂草丛生,但一靠近圆,立即被排斥与外,圆里的沙土呈现被腐蚀的病态之色,简直就像亡灵族种下的招魂塔。
侏儒示意我们三人不要靠近,脸上少有的凝重。他从脚边捡起了一块石头,猛地掷向黑塔。
没有一点误差,一触碰到圆,立即被数不清的细小光束瞬间切成更细小的沙末,被风轻轻一送飘散于万里晴空之中。
我突然想起了那句无比英明的谶语:世间的幻影只有两种:沙漠里的水,国王发的愿。还有,马匹赔偿一纸空文。
一想到,万里黄沙中,四个可悲的游魂飘飘荡荡而且毫无目的性,小腿就开始阵阵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