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疤男孩从地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给马小飞。
短疤男孩对马小飞说:“今天我技不如人,认栽!”
矮胖子喊道:“别给!”
短疤男孩怒气冲冲的吼道:“你闭嘴!”
矮胖子哭了起来:“佳佳最后的心愿我们都完成不了了!”
“哭什么哭,瞧你像什么样,丢人!”短疤男孩拉着矮胖子起来准备离开。
林林喊道:“喂,你们还没道歉就想离开啊!”
三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短疤男孩低了低头说:“对不起。”
她女朋友和矮胖子看到后,也依样画瓢道了歉。三人转身要走,却被马小飞叫住。
马小飞说:“你们刚才说佳佳最后的心愿,是怎么回事!?”
短疤男孩不屑的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矮胖子眼前一亮说道:“佳佳是我们的同伴,她一直想放烟花,我们只是想让她开开心心过个年!”
矮胖子不顾短疤男孩的阻拦,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给马小飞。原来矮胖子叫包子,短疤男孩叫阿虎,女混混叫小莫,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叫佳佳。这个佳佳小时候被人拐走,声带破坏,双腿砍断,让佳佳来乞讨,那时候佳佳能讨很多钱。后来佳佳因为生病病得厉害,那人看佳佳没用便抛弃了她,可后来被包子他们三个人遇到便救了下来,精心照顾,没想到她竟然活了过来,捡回一条命。佳佳一年到头都呆在屋里,除夕这天想放烟花,可三个小混混都没有钱,想去抢钱,刚好碰上了大头……
马小飞听了为之动容,看着他们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过也有点担心这是他们编的故事,便说道:“如果你说的属实,我出钱给你们买烟花,现在让我去你朋友佳佳那看看。”
矮胖子点了点头,并且说服了短疤男孩。三人带马小飞去见佳佳。
马小飞把三百块还给了大头,林林和马小飞带着一帮孩子一起前往。他们路过一家玩具店,停了下来。大头要用三百块买变形金刚,马小飞制止了大头,他进屋用自己的钱给大头买了变形金刚,同时还买了其他的玩具分发给小朋友。钱包瘦了一圈,但是看着孩子们的笑脸马小飞还是很高兴。
一群人走到一处破旧的小楼前,马小飞对林林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接着马小飞跟他们进了楼里,爬上六楼楼顶天台,这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屋棚。
马小飞走进屋棚,屋里乱七八糟堆放着廉价的衣物和用品,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马小飞打起十二分精神,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担心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要是被几个小毛孩搞死,那可太丢人。
佳佳躺在里屋的轮椅上,面色发白,显然是因为常年呆在屋里接触不到阳光和营养不良所致。马小飞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冲鼻的又闷又湿又阴冷的气味。
进屋后马小飞看到佳佳,他明白为什么佳佳能讨很多钱,只因为佳佳实在是个美丽的女孩,佳佳五官秀气,气质柔弱,令人看了就生出浓浓的怜惜之心。
跟在马小飞后面的三个小混混向佳佳介绍马小飞,说是他们新交的朋友。
马小飞和佳佳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马小飞。听你的朋友说你想要放烟花。”
佳佳点了点头,她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传达她的情感,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有点怯懦而疑惑的看着马小飞。
马小飞又低头看到她放在轮椅上的双腿,只见她的两只小腿都被齐膝砍掉。这样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却只能常年呆在阴冷的屋里,她本应该美好的人生因为这些残忍的人贩子而毁掉了。
马小飞走出屋外,走到天台栏杆。他问胖子、阿虎和小莫:“那个害她的人贩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三个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问佳佳,佳佳也不知道名字,只说那个人是个男人,眉间有颗红颜色的痣。”阿虎说道。
“还有什么特征吗?”马小飞问。
“没有了……对了!还有那人贩子手臂上有纹身!”包子想到了,他进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出来。
“这是佳佳以前画给我们看的,那个男人的纹身,我们后来有去找,不过一直没有发现。”
马小飞接过包子手上的纸张,看见纸上用红笔画着一只蛇咬着自己的尾巴,形成的圆圈围着一颗五角星。
马小飞没有见过这种图案,他对包子他们说:“这个纸你们还要吗,能给我吗?”
“你要这个是?”阿虎看着马小飞有些疑惑。
“我帮你们找!”马小飞回答。
“那谢谢了!如果找到请一定通知我们,这种畜生应该千刀万剐!”阿虎恨恨说道。
马小飞轻轻的却一字一句的坚定说道:“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这个世界才能更美好。”
马小飞因为父亲被杀的经历,让他对黑恶势力极为憎恨,以至于采用以暴制暴的冷酷手段对付恶势力。此时的他不会想到,以后他能对罪大恶极的人网开一面,甚至理解他们。
马小飞对三人说:“今年的除夕我们一起过吧。”
三个小混混点了点头。他们一直也没什么朋友,今年能够和别人一起过,他们也愿意,更何况这个人愿意给佳佳买烟花。
马小飞看着三个小混混,看着他们住的屋棚,看着楼下的林林和那群孩子们,突然感到,其实他和他们都一样,都是社会底层的人物,挣扎着在这社会里生存、发展,如果让别人看到会对他们的生存状态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人这样却也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像野草一样,每个地方都有像野草一样的人们,他们卑微却顽强的生存着,他们活着,就是一种精神、一种奇迹。
马小飞又抬眼看了看远处,已是黄昏,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在地平线尽头越收越紧,就要消失。雪花下得愈发大了。一片白雪雪皑皑的城市里铺着一层金光,让这个冰冷的城市看来显得可爱了些。
马小飞注意到远处的摩天轮,那是海天城的“星光游乐园”。马小飞想起,就在几个月前,那时候他和小美就约定等他拿到工资以后就去星光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和摩天轮……
“我们去那里面放烟花怎么样?”马小飞指着星光游乐园对三个混混说。
“可是过年都关了。”阿虎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进去呢?”
“真的?你没骗人吧?!”小莫眼睛一亮。
“我像是骗人的吗?”马小飞微微一笑。
“那太好了!佳佳也一直想去那里玩呢!”包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