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回去吧,这样下去,您会受凉的。”楚离默默站立一旁,望高楼上凭栏而望的楚萱,犹豫道。
从日中开始,她便一直这样孤独地站在这皇宫最高的亭楼上,一语不发,满目萧索,太平静的表情衬出一片死寂的面靥。任谁都知道,她有心事!
“楚离……”抬手将纤细手指笔向北面茫然一片的苍穹大地,浅笑道:“那里就是晋国的疆土,对么?”
“是。”随她的目光远眺,楚离微一点头。
“天下两分,这世道真不太平。”楚萱轻摇头,又继续道:“你说,晋国和鲁国若真打起来,是哪个胜算多?”
楚离略一怔,又诚实应道:“恐怕难分胜负,柳轩祺和龙霄都有过人之处。”
“不……”楚萱又是轻笑摇头,“是晋国的胜算大。晋国有玉飞,有陈益,但是柳轩祺一直是一个人,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苦撑着鲁国的天下……”到最后,竟然哽咽地发不出去声音。
“主子,您……”有种不详的预兆即刻向楚离笼来!
“楚离,以后别跟着我了,做了那么久楚萱的剑,该放你自由……”回眸朢他一眼道。
“主子,楚离誓死相随!”楚离单膝跪地,衷心耿耿道。
“不……我不容许我身边的人有任何闪失。所以楚离,你应该去追寻你向往的闲云野鹤般日子,不要为楚萱绊住了脚。”楚萱将他慢慢扶起,面露着令人震撼的威仪。
“主子,您这样太苦了……”所谓旁观者清,静静地守候在她身边,虽不对她的事情加以置评,但早将她所有的想法和做法看在眼里。那天,那名男子的无故出现,注定要搅乱他们平静的湖面。
“楚萱不苦。”她苦涩一笑,脸上盈着一抹浅浅幸福之情,仰头任清风拂面,轻吟道:“清风若能渡我,万事已成蹉跎,待到烟消云散时,谁与我共酌……谁与我共酌……”微微闭上澄澈双眸,在眼角划过一颗泪珠:“我已找到那人……却恐怕不能在今生相守……”
“主子,您应该告诉他。”心疼望她心爱的小主子,明明只有十六岁,为什么要她背负那么多,不懂得去恨,不懂得怨,却比任何一个人做得都要得体,只是那颗聪慧玲珑之心对于这样的她,不过是一种伤害。若有恨,她可凭智慧凭美貌倾了晋国或者鲁国,畅快得发泄心中的愤懑。但是终究是选择了保护所有人,要保护别人的人,注定要选择牺牲自己,不是么?
“我知道,楚萱除了让他失去镇定,失去理智,失去从容,失去控制之外,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但是,楚离,他可是君王,一个君王不能有这些东西,不然必将招来亡国……恐怕,现在楚萱能为他做得只有这样事情了……”
轻抚去面靥上的一片冰凉,继续道:“只是很可惜,只能剩他一人孤独地坐拥这万里河山。楚离,他曾说过,皇后,鲁国天下可换你回眸……若我回眸时,便不再允许他用江山去换!他替楚萱做了太多事情,他替我的母后来爱我,替我的父皇来护我,替龙霄来弥补我,明明他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越抚,越说,泪水越汹,如断落的琉璃珠带着一股哀怆滴滴砸痛世人的心,那梨花带面的绝世芳容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忧伤且无奈。
“主子……”楚离这次双膝跪地,“您让我守在您身边吧,哪怕看着你都好!若没有您的允许,我不再做任何多余之事,您就应允了吧……”话到尽头,哽咽而完,几乎用了毕生的哀求。
“楚离,他来了……”瞰视楼下一抹匆匆行来的白影,冷笑:“楚离,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以后,世上将不存在鲁国皇后——楚萱,而是晋国丫鬟——玉诗,懂么?”
“懂!”利落站起身,翻出亭廊。他的主子,默允了他的存在,并要他为她死守这个秘密,只要看着她,守住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吧……
那抹身影越奔越快,直至站到楼下,突一个腾空,运起绝世轻功翻进了栏杆内,满目激动望她,再忍不得庞大的思念将她一把搂紧:“你果然来了!”
“玉诗,走得再远,不是还要回去的,对么?”依然浅浅笑着,那只画在皮囊外的笑。
“你愿意跟我回去!”将她如木偶般的身体置于自己灼灼目光下,激动问道。
“恩。”人偶般点头,很轻很轻地笑着,“殿下可会将我带得出这个深宫高墙?”
曾经有人说过,若囚了心,哪里都是牢……龙霄,你已囚禁不了我!
“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走。”他拼命点头,若此刻开始弥补,他一定还来得及。
“那走吧。”如从前般掬起他宽大的手箍在小手里,平静轻笑望他,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里多了几分窒息的妖娆妩媚。
龙霄一怔忡,差点失了神,迅速摇去杂念,一手将她腰际,低喃问道:“小丫头,你爱我么?”
“当然。”奇怪了,柳轩祺,这个对话不是曾经我和你的么?真是可笑了,竟然还会出现在这种伤人伤神的场面上。
“好,那我们走。”一手横抱起她,利落地翻出亭楼。
从此刻开始,龙霄便开始问她,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既然那么利落回答自己是“当然”——爱,那么此次一定是真的,自己没有强迫她!但是,为什么,她那笑靥忧伤得要哭出来,难道是我多想了……或者该是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
从鲁国最高的楼往下坠落,那感觉跟当时坠崖的情景真相似,耳边有清风呼啸声,但是少了那声嘶力竭的吼叫声相伴,而是多了一抹沉稳的呼吸声在耳边喷薄……此刻,竟然有人陪自己坠落,可依然惆怅若失,仿若要死去一般……
殿下,您——此刻是一同陪我坠落,但是已经晚了太久,太久得楚萱已经忘记心痛的感觉,只记得某名男子的温柔和宠溺……
“皇后,皇后……你的书找到了……”
耳边模糊响起一个娃儿般欢天喜地的呼唤声,垂头望那抹点缀在亭廊处的金黄快速向这里奔来,她淡淡浅笑。
柳轩祺,再见……
记得,繁花烂漫时,找到楚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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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竟然哭了~我发誓我没有虐,但是哭了~55555,好难过,表理我,让我伤心一个礼拜吧~偶不要更文了,TOT(耍无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