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太尉李固、杜乔,都因为守正不阿,被梁冀所杀。因此他们过去的属官杨生上书,请求收敛李、杜二人的尸骨,运回老家安葬。梁冀被朝廷处死以后,朝政大权控制在宦官手里,朝野为之震动,白马县(今河南滑县)令李云上了一道没有封口的奏章,奏章里有皇上的想法不仔细欠妥当的话,汉桓帝看过奏章后非常愤怒,下令逮捕李云,关进了北寺监狱。弘农(今河南灵宝)五官掾史杜众,对李云因忠言谏主而获罪感到悲伤,上书天子愿意与李云同一天死。汉桓帝更加恼怒,交给廷尉处理,结果二人都死于狱中。后来襄楷上书时,也称二人为李、杜。汉灵帝时,再次惩治所谓朋党,范谤被杀,他的母亲和他诀别时说:“你今天和李、杜齐名,死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这里所说的李、杜是指李膺、杜密。李白、杜甫同时成名,因此韩愈在诗中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历史上有四个李杜。
浑脱队
【原文】
唐中宗时,清源尉吕元泰上书言时政曰:“比见坊邑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曰‘苏幕遮’,旗鼓相当,腾逐喧噪。以礼义之朝,法胡虏之俗,非先王之礼乐,而示则于四方。《书》曰:‘谋时寒若。’何必裸形体、欢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焉!”书闻不报。此盖并论泼寒胡之戏。《唐史》附于《宋务光传》末,元泰竟亦不显。近世风俗相尚,不以公私宴集,皆为耍曲耍舞,如《勃海乐》之类,殆犹此也。
【译文】
唐中宗时期,清源县(今福建清源)尉吕元泰上书评论当时的朝政说:“近来见坊邑里相继出现跳舞队伍,骑骏马,穿胡服,命名为’苏幕遮‘,分成几队,旗鼓相当,欢腾追逐,喧噪不已。我朝是礼义之邦,却效法胡虏的习俗,不是先王之礼乐,而演示于四方!《书经》说:‘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何必露形体,欢呼于街衢,鼓舞跳跃而索求寒冷呢!”奏章递上去后没有任何回音。这里大致是议论泼寒胡的游戏。《唐史》把此事附在《宋务光传》的末尾。吕元泰传竟不见记载。近来风俗相尚,不论是公宴还是私宴,大集宾客时,都要奏曲起舞,如《勃海乐》一类游戏,也和这近似。
岁阳岁名
【原文】
岁阳、岁名之说,始于《尔雅》。太岁在甲曰阏逢,在乙曰旃蒙,在丙曰柔兆,在丁曰强圉,在戊曰著雍,在己曰屠维,在庚曰上章,在辛曰重光,在壬曰玄黓,在癸曰昭阳,谓之岁阳。在寅曰摄提格,在卯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巳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协洽,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在戌曰阉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谓之岁名。自后唯太史公《历书》用之,而或有不同。如阏逢为焉逢,旃蒙为端蒙,柔兆为游兆,强圉为强梧,著雍为徒雍,屠维为祝犁,上章为商横,重光为昭阳,玄黓为横艾,昭阳为尚章,大荒落为大芒落,协洽为汁洽,涒滩为汭汉,作噩为作鄂,阉茂为淹茂,大渊献、困敦更互,赤奋若乃为赤夺,若此盖年祀久远,传写或讹,不必深辨。但汉武帝太初元年太岁丁丑,而以为甲寅,其失多矣。《尔雅》又有月阳、月名。月在甲曰毕,在乙曰橘,在丙曰修,在丁曰圉,在戊曰厉,在己曰则,在庚曰窒,在辛曰塞,在壬曰终,在癸曰极。正月为陬,二月为如,三月为寎,四月为余,五月为皋,六月为且,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玄,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涂。考之典籍,唯《历书》谓太初十月为毕聚。《离骚》云:“摄提贞于孟陬。”《左氏传》:“十月曰良月。”《国语》:“至于玄月。”它未尝称引。郭景纯注释云:“自岁阳至月名,皆所未详通者,故阙而不论。”盖不可强为之说。非若《律书》所言二十八舍、十母、十二子,犹得穿凿傅致也。《资治通鉴》专取岁阳、岁名以冠年,不可晓解,殊不若甲子至癸亥为明白尔。韩退之诗“岁在渊献牵牛中”,王介甫《字说》言“强圉”,自余亦无说。《左传》所书“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岁在娵訾之口”,“岁五及鹑火”,“岁在颛帝之虚”,“岁在豕韦”,“岁在大梁”,皆用岁星次舍言之。司马倬跋温公《潜虚》,其末云:“乾道二年,岁在柔兆阉茂、玄黓执徐月、极大渊献日。”谓丙戌年、壬辰月、癸亥日,以岁名施于月日,尤为不然。汉章不自为文,殆是僚采强解事者所作也。
【译文】
岁阳、岁名的说法,最初见于《尔雅》,太岁在甲叫做阏逢,在乙叫旃蒙,在丙叫柔兆,在丁叫强圉,在戊称著雍,在己称屠维,在庚叫上章,在辛称重光,在壬叫玄黑弋,在癸称昭阳,统称为岁阳。在寅叫摄提格,在卯叫单阏,在辰叫执徐,在巳称大荒落,在午叫敦,在未称协洽,在申叫滩,在酉称作噩,在戌叫阉茂,在亥称大渊献,在子称困敦,在丑叫赤奋若,统称为岁名。从《尔雅》记载以后,只有司马迁的《史记》历书篇中用过,而稍有些不同。
例如阏逢称为焉逢,旃蒙称为端蒙,柔兆称之为游兆,强圉称为强梧,著雍称为徒雍,屠维称为祝犁,上章称为商横,重光称为昭阳,玄黑弋称为横艾,昭阳称为尚章,大荒落称为大芒落,协洽称为汁洽,滩称为汉,作噩称为作鄂,阉茂称为淹茂,大渊献、因敦互换了位置,赤奋若写成了赤夺,这些大概是因年代久远,传写时有的出现了讹误,不必深入辨析,但汉武帝太初元年太岁星在丁丑,却说成甲寅,这种错误就大了。
《尔雅》还有月阳、月名的说法。月在甲称毕,在乙叫桔,在丙称修,在丁叫圉,在戊称厉,在己叫则,在庚称窒,在辛叫塞,在壬称终,在癸叫极。正月为陬,二月为如,三月为,四月为余,五月为皋,六月为且,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玄,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涂。从典籍上考证,只有司马迁的《史记·历书篇》
说过太初十月为毕聚。屈原在《离骚》一诗中说:“摄提贞于孟陬。”《左氏传》说:“十月叫良月。”《国语》里有“至于玄月”之句,其他典籍都没有引用过。郭景纯注释说:“从岁阳到月名,没有人能详细知晓,所以只能空缺而不能加以论说。”大概是不能勉强去解说。不像《律书》所说的二十八舍、十母、十二子之论一类那样穿凿附会。《资治通鉴》专门采取岁阳、岁名来纪年,不可理解,真不如用甲子一直到癸亥,让人明白无误。韩愈的诗中说:“岁在渊献牵牛中”,王安石的《字说》一书中说到过“强圉”,其他就不见有这方面的说法了。《左传》记载有:“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岁在訾之口”,“岁五及鹑火”,“岁在颛帝之虚”,“岁在豕韦”,“岁在大梁”,这些都是用岁星止宿的位置来命名的。司马倬为司马光的《潜虚》所写的内容评介,末句说:“乾道二年,岁在柔兆阉茂,玄黑弋执徐月,极大渊献日。”是说丙戌年、壬辰月、癸亥日,把岁名用在月日上,尤为不妥。司马倬不喜欢动手写文章,这大概是他的喜欢卖弄知识的僚属所写的吧。
官称别名
【原文】
唐人好以它名标榜官称,今漫疏于此,以示子侄之未能尽知者。太尉为掌武,司徒为五教,司空为空土,侍中为大貂,散骑常侍为小貂,御史大夫为亚台、为亚相、为司宪,中丞为独坐、为中宪,侍御史为端公、南床、横榻、杂端,又曰脆梨,殿中为副端,又曰开口椒,监察为合口椒,谏议为大坡、大谏,补阙(今司谏)为中谏,又曰补衮,拾遗(今正言)为小谏,又曰遗公,给事郎为夕郎、夕拜,知制诰为三字,起居郎为左螭,舍人为右螭,又并为修注,吏部尚书为大天,礼部为大仪,兵部为大戎,刑部为大秋,工部为大起,吏部郎为小选、为省眼,考功、度支为振行,礼部为小仪、为南省舍人,今曰南宫,刑部为小秋,祠部为冰(柄。)厅,比部为比盘,又曰昆脚皆头,屯田为田曹,水部为水曹,诸部郎通曰哀乌、依乌,太常卿为乐卿,少卿为少常、奉常,光禄为饱卿,鸿胪为客卿、睡卿,司农为走卿,大理为棘卿,评事为廷平,将作监为大匠,少监为少匠,秘书监为大蓬,少监为少蓬,左右司为都公,太子庶子为宫相,宰相呼为堂老,两省相呼为阁老,尚书丞郎为曹长,御史、拾遗为院长。下至县令曰明府,丞曰赞府、赞公,尉曰少府、少公、少仙,此已见前《笔》。
【译文】
唐朝的人喜欢用其他名称来称呼官职,今随意记述在这里,让子侄中对这方面了解不全的增长一些见识。太尉称掌武,司徒称五教,司空称空土,侍中称大貂,散骑常侍称小貂,御史大夫称亚台、亚相、司宪,中丞称独坐、中宪,侍御史称端公、南床、横榻、杂端,还称脆犁,殿中称副端,又称开口椒,监察称合口椒,谏议称为大坡、大谏,补阙称中谏,又称补衮,拾遗称小谏,又称遗公,给事郎称夕郎、夕拜,知制诰称三字,起居郎称左螭,舍人称右螭,二者并称为修注,吏部尚书称大天,礼部尚书称大仪,兵部尚书称大戎,刑部尚书称大秋,工部尚书称大起。吏部郎称小选、省眼,考功、度支称振行,礼部侍郎称小仪、南省舍人,现在称南宫,刑部侍郎称小秋,祠部郎称冰厅,比部郎称比盘,又称昆脚皆头,屯田郎称田曹,水部郎称水曹,诸部郎又通称哀乌、依乌。太常卿称为乐卿,少卿称少常、奉常,光禄称饱卿,鸿胪称客卿、睡卿,司农称走卿,大理称棘卿,评事称廷平,将作监称大匠,少监称少匠,秘书监称大蓬,少监称少蓬,左右司称都公,太子庶子称宫相,宰相称为堂老,两省互称为阁老,尚书丞郎称曹长,御史、拾遗称院长。地方上县令称明府,县丞称赞府、赞公,县尉称少府、少公、少仙,这些在前面的《随笔》中已叙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