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田和方庆龙匆匆离开了大队部,刚到车队门口,方庆龙冲他说道:“老王,你带车先走,我回咱队一趟。”
“怎么?有事?”他问。
“今天井上的活儿可不轻,我去通知多送点饭,另外,准备一些铁丝和大绳,搬家的时候用。”方庆龙说道。
“老方,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好,我给你留下一部车,让司机到队部去接你。”他说。
“好的。”方庆龙说完,朝队部方向跑去,王卫田也随即拐进了车队。
由于事先得到了大队长的通知,车队调度早已把托运红旗-100设备的大拖车;背井架的架子车;起吊值班房、工具房的大吊车;以及装载运输设备的几辆T-148大卡车,全都准备就绪。
王卫田向调度打了声招呼,留下一辆卡车去接方庆龙,随即上了头车,带着这些车辆,浩浩荡荡的驶离车队,出了大门,一路向西,直奔雁9井驶来。
车队越过大堤,在即将落成的西大站处转弯向北,驶过安新县的大白庄,不久,就进入了白洋淀的南岸,在芦苇荡里刚刚铺垫好的土路上穿行。
路边有很多老乡挎着筐子,卖特色水产品,除了有各种鱼虾类,还有荸荠、菱角、鸡头米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吃的、玩的。
司机看着这些东西,产生了极大兴趣,便冲王卫田笑着说道:“王队长,停车转转怎么样?”
“实在对不起呀师傅!刚才大队长、教导员亲自布置的任务,限我们在12点以前完井,咱一分钟也不能耽误,等有机会,我保证让你在白洋淀里转个够!”王卫田说道。
“得咧!有您这话就知足了,知道你们忙,有句顺口溜说得好:‘钻井苦、作业累、吊儿郎当的采油队’。”司机笑着说道。
“唉?可不能这么说,采油工也苦也累呀!一个人管几口井,巡井、取样儿、填报表不说,单就一个女同志,抛家舍业,没黑没白的呆在荒郊野外的井站上,风雨无阻、披星戴月,仅凭这一点,就相当不容易呀!”
他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桂花来了,那年,要不是他大胆决定,开着红旗-100冒雪营救,不光他们自己有生命危险,那几个采油工,恐怕早没命了!
“看得出来,你经历的不少吧?”司机问了他一句,同时加大了油门。
王卫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到了井上,他看了看表,时间恰好是10点整,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一班已经把抽油杆下完了,大伙儿正在调冲程,挂毛辫子。
这下好了!他们已经完井了,用不着再作动员了!王卫田把大伙儿召集到一起,简单的把大队长和教导员布置的任务说了一下。
然后分散行动,一部分人指挥车辆吊装工具房和值班房;一部分人抽大绳、放架子;王卫田和一班长继续调冲程、装考克。
一班长一边上螺丝,一边对他说:“队长,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干这么快吗?”
“嗯……?”王卫田一愣问道:“为什么?”
“大伙儿都想到白洋淀去转转,眼看都来了大半年了,白洋淀就在身边,可一次也没去过,我答应大伙儿了,如果10点以前能干完,就留下一人看井,让大伙儿好好到淀里转转,所以,大伙儿都玩命了!”一班长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哪?不过,你告诉大伙儿,就算我王卫田欠大伙儿的,等任8井顺顺利利的拿下来,我去找大队长要车,带上咱全队职工,好好玩上半天。”他说。
“队长,说话算数?”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行咧!”一班长一激动,转身冲大伙儿喊道:“大伙儿都听着,队长说了,等拿下了任8井,他带咱们去白洋淀!”他的话引起了大伙儿一阵欢呼。
恰在此时,指导员方庆龙带车赶到,他跳下车来就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一班长赶忙解释道:“队长说了,等拿下任8井,要带大伙儿去逛白洋淀。”
“那好呀!也算我一个。哎?老王,我通知材料员把饭直接送往任8井了,我们到那儿吃午饭。”方庆龙说道。
“行呀,就剩放架子了,中午之前,一准儿能赶到。”王卫田直起腰来,抹了抹汗说道。
“压井的水泥车、拉水的罐车我都安排好了,保证咱们一到,就能开工。”方庆龙说道。
“太好了,你指挥放架子,我去起地锚。”他说。
“好的!”
工夫不大,满载各种设备的车辆,已整装待发,王卫田最后又检查了一下井场,这才跳上车来,朝前面一摆手,于是,车队又浩浩荡荡的向任丘方向的任8井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