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如风一去就去了三个月,一个夏天没有给原野只言片语,而原野也在小诺的陪伴下在这段时间把伤养好恢复了以往的强健体魄。
这天,他们商议着回北方廊城的事。
霍羽翔要不是放不下霍羽诺应该早就回家见娇妻了,终于要回去了当然同意。
夏逸盛在魅城玩过疯过也开始想家了,原野—只是一味盯着不发一语的小诺,猜想她的意思。
要跟他回廊城吗?
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了。他的心意她早已明白,只是……有些事即使明白了,懂了,也不能为此改变什么。
天啸哥哥呢?再也看不见他了吗?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和呼吸了吗?呵~心还是会痛啊,谁说他死了呢?事实上,他从来都是活在她的心里啊。
她起身,双目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碧空下有翱翔的雄鹰展翅,慢慢滑过天际,消失在天边,犹如她的天啸哥哥在她生命里滑过的痕迹,用浓转淡,最后剩下的只是那份片刻成永恒的爱。
走到今天,原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不会因为他对她现在的好而磨灭过去一切痛苦不堪的回忆。
再者,她有她要做的事,终究不能平心静气地跟他在一起。这三个月来,在这炎热舒爽的夏季,可能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安详温和的日子了,他待她始终如捧在手心的宝贝,一心一意只为她着想,一举一动都昭示着想要跟她在一起。
他宠溺她到无边无际,可是,心,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可是,不能,就是不能。
“我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实在没勇气拒绝他,也不忍看他失望的双眸,只好含糊其辞。
早已料到她不大可能心甘情愿随自己而去,原野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我陪你!”他轻轻的,飘忽的三个字,听来却又那样的入耳清晰。
“我说了我要一个人。”小诺瞬地转身面对原野,把一个人三个字语气加的很重。
“我不同意!”原野陡然站起来站到小诺面前,居高临下逼视她,一脸冷然。
他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失,所以他不准她离开他,如果非要离开,那么他死也要跟她一起。
“你......”小诺气愤,从鼻子里哼了哼。不满地瞪着原野,他倒好,身体恢复了就来限制她了。
边上,霍羽翔静静看着,他也很为难。一方面希望妹妹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心过的好,一方面也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南方有姜天刑,西方有塞恩,都对她别有企图,而他现在是彻底相信只有原野能为小诺一人而完全付出牺牲不计回报。
可是看妹妹的态度似乎并没接受原野,原本以为经过这三个月他们会冰释前嫌,想不到这只是表现而已。可是他能做的大概只有静观其变,感情的事永远只属于两个当事人。
而班和夏逸盛早已明了自家少主的心意,此刻跟霍羽翔交换了一下眼神,默然退出了这间温馨了三个月的原野卧室。
两人之间的对峙还在进行,忽然间有大风吹了进来,秋老虎刚刚过完,落寞萧索的冷秋便迫不及待地降临人间,风刮的有些.肆.虐.。
还没感觉到冷意,身上便多了一件带有熟悉气味的外套,有一双大手捏着自己的肩膀,有点疼。
她怔怔地抬头看他,他长的真的很高,一头的绢白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不安分地遮住他的眉眼,让她看不见他眉心的褶皱。
她启唇,低叹,这样的体贴,风还未把冷意传到她身上他便替她披上了外套。要怎样坚决的心才能离开他?
她伸手推开他的手,没有任何犹疑,而他惊诧之余竟愣住,看着她冷冷转身离开。
她真的独自一人离开了魅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只除了一人,那人有着一双纯银的眸子,绢白色的长发,挺拔飘逸的野性男人。自从他爱的女人决意离开,他便坚定地一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有时候,她驻足聆听什么,他便停下凝望着她。
有时候,她在雨中前行,他上前递伞给她,知道她不高兴看到他便默默后退到她看不到的距离再跟着她。
有时候,她的身后难免引来垂涎的男人,她懒得去管,他便气急败坏地暴打他们,让他们望而却步。
有时候,她只是毫无目的地行走,停下,行走......他也跟着停下,行走......
终于,在小诺被原野跟着一个月之后,她忍不住了。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冷秋中,在一条四顾无人的路上,大树下,霍羽诺突然转身,锐利的眸光透过绵密的雨帘直直望到原野有些苍白的脸上。
“你烦不烦啊,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她失控地大吼,手中他硬塞过来的雨伞倾斜,豆大的雨点都打到她半个身子上。
看到她被雨淋到,他一急,忘了保持距离就迈步过来替她撑好伞,并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挡住斜飞而来的雨滴。
“你......”为什么非要对我这么好呢?我真的无法消受啊。小诺望着他,被他缠的有些不知所措。
“淋时间长了会感冒的,我们去找一家宾馆住下好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沙哑,像风中树叶摇晃的声音。
明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可是心里就别扭,怄气的难受。
“不去,请你自己去。”
她比雨水还冷的话一出口,原野便隐忍地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