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了胭脂:“他的功夫很高,而且善于用毒。”“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你口中的张生其实就是张若瑄对不对?”胭脂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顷刻间似乎也明白了。
“嗯。”冯莹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一年,我还很小,记忆中的生活一直都是在跟着父母亲流浪,还有不断的寻找着一个人。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夫君,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嫁到冷家,做冷大哥妻子。”冯莹莹说到这里,抬头又看了一眼冷日濯:“可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什么也都不懂的小孩子,每日里学习哪些枯燥的东西,听哪些从小听到大的言论,我也会觉得烦。结果有一天我耐不住寂寞就瞧瞧的逃到街上去看热闹,不知怎么着就被人用布袋子装了,给掠到一个地方去,长大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做青楼。刚进去的时候,我很害怕,不停的哭闹,那里头的妈妈就将我关进了地牢,也是在地牢之中,我遇到了张生。也是他将我从那里头救了出来,然后我就将他带回了家,让我的父亲收留了他。两年之后,我们在迁徙的路上,张生跟我们走失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冷大哥找到我之前。”
冯莹莹说着,那半边人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他的确不是个一般人。”水易寒听到这里,也将目光话说到这里,水易寒便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如何遇到张若瑄,水墨蝶如何中毒,自己又如何受控的事情都一一的说了。顷刻间,一室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看来这个张若瑄的确不是个一般人。”胭脂仔细的回忆着,越想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也就越发的强烈起来。
更声敲过三遍,书房中的人才稍稍的动了一下身子,赵烈起身走到冷日濯的身后用扇头敲了敲他的肩:“如此,就按照驸马爷说的办好了,小王胆子小,权当后勤好了。”“王爷谦虚了。”冷日濯依旧冷着一张脸,转脸看向赵烈,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宣德王看来也并非是一个常人。
这边才商量出一个对策来,那边胭脂的卧室之中却又出了事情。冯莹莹死了,用了一根白绫在王府之内,胭脂目前所居住那间卧室中自杀了。
王爷府中死人,此事原本可大可小,可偏偏这个时候,远在京城的皇帝却突然想起宣德王赵烈来,而且还专门派了一个钦差过来,这件原本可以扯平的人命官司也就被扯了出来。
“王爷见谅,此事关乎王爷的安危,下官也不得不尽心为之。”钦差在赵烈面前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容下官多嘴,问一句王爷,这鼠人是何时又是因何进入王爷府中的?”“怎么?此事很重要吗?”赵烈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莫非大人是怀疑本王杀了这鼠人?”“王爷怎会这么想,下官只是觉得这名鼠人很像是京城内通缉的一名要犯,下官是唯恐她潜入王爷府中,对王爷您不利。”钦差说着,脸上也堆起许多不自然的笑容来。
“多谢钦差大人关心,小王目前安好。请大人还是全力调查这死人的案子吧,不过就目前看来,这名鼠人似乎是自杀的,大人以为呢?”赵烈盯完这片云彩,又去看那片云彩。
“王爷说是,那自然就是。说实话,下官也就是走个过场,若王爷觉得没必要查,下官也就不查了。”钦差微微的垂下了头。
“那可别,大人该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案吧,小王也只是随便说说的。”赵烈说完,脚下如同踩着风一样的离开了。
钦差大人的眸光闪了一下,冲着赵烈的背影笑了笑,随后便吩咐属下将城中所有的捕快分成两队轮流值班,但凡进城出城的都要严查。
可就在如此严格的戒备之下,还是有人趁着夜色的潜出了城去。
“冷大哥,此次进宫,你要多加小心。”胭脂贪婪的看着冷日濯的脸,眼睛一湿,淌下泪来。
“放心,我一定会确保皇上安全。”冷日濯看着胭脂的眼睛,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胭脂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只是皇上,最重要的是,冷大哥你要安全!”“我还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咱们的小月儿。”冷日濯用力的抱了一下胭脂:“好好等着我回来。”胭脂的手被猛然的掰开,她的身子也夜色中颤了一下,看着冷日濯的背,喃喃的唤了句:“冷大哥!”“胭脂。”水易寒策马走到她的身旁,目光也从远去的冷日濯身上收了回来:“好好的保重!”“水大哥!”胭脂看着水易寒那张脸:“你也要保重,那张若瑄不是一般人,你要小心些。胭脂不希望你出事。”“放心,墨蝶还等着我拿解药给她,再说我还要为你找到小月儿呢。”水易寒冲胭脂潇洒的笑了下,跟着策马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月儿。”胭脂紧跟着追了几步,心口处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是啊,她的小月儿如今又身在何方呢。
借着夜幕的掩饰,冷日濯悄悄的潜进了皇宫之中,轻轻的掀开半掩着的围幔,只一眼,冷日濯便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正是皇帝。而半依在柱子旁,正在打着瞌睡的也是熟悉之人,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公公宴喜。
“宴喜公公!”冷日濯轻轻的唤了一句,宴喜那里打了一个激灵,跟着猛然的挺起身来。“谁?”
目光对上冷日濯,宴喜的眼中又惊又喜,跟着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驸马爷,您终于来了,终于来看皇上,来看奴才了。”
“宴喜公公,请起!快请起!”冷日濯说着,忙将宴喜搀扶了起来,跟着警惕的朝外头看了一眼。宴喜公公此刻也想起自身的处境,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门口小心的瞧了一眼。
“驸马爷,奴才求求您,一定要救救皇上,一定要救救皇上啊。”宴喜说着,将冷日濯拉到了床前:“他们想要谋权,想要篡位,他们是想要谋害皇上啊。”
“他们是谁?”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冷日濯忙的问了句。
“奴才不知道,驸马爷,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宴喜也急得不得了。
“嘘!”冷日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跟着一个纵身跃上了房顶,带那查房的太监离去,这才又回到地面上,问宴喜了一句:“皇上情形如何?”
“不清楚,他们一直在喂皇上吃药,奴才拦不住。”宴喜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我这就潜出宫去,将太医带进来,先为皇上诊断一番,确认皇上无事,咱们再另想它法。”冷日濯说完,人便跟着消失在宫中。宴喜因为有了冷日濯的承诺,也稍稍的放下心来,尽心的守护着皇帝。
也许是因为大事将成,也许是将皇帝本人放不到眼里,那些人对皇帝并未下毒手,只是用了些寻常的可以让人甚至昏迷的药物。只不过因为用药时间过长,给身体还是多多少少的带来了些损伤。
冷日濯一边吩咐御医为皇帝诊治,待皇帝醒转过来,便暗中带了他的手谕前往寇准府中,及其八王爷的府中报信。大批御林军很快就冲进了皇宫之中,围困皇帝的那些人都被捉拿归案,冷日濯的案子也被平反,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甚至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在这起谋逆案子的背后,还留着许多的死结,例如张若瑄是受谁的指示,为何他们囚禁了皇帝,却没有将他谋害。而整件谋逆暗中,被处决的也只有区区几名宫女太监而已。
皇帝口谕:“此案到此为止,不可查!”
六年后京城
今天是小月儿满七岁的生日,可偏巧一大早的这小丫头就失踪了。眼看即将生产的胭脂只得抛下满院子的宾客,挺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前去寻找。
六年前,京城中发生的事情被莫名其妙的掩盖了过去,胭脂虽然心中有疑,却也因着皇帝的那道圣谕没有再追查下去。况且当时,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因为小月儿还没有找到,那是她跟冷大哥唯一的女儿。
至于如何找到小月儿,那又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他们因此可以摆脱皇室的束缚,去民间做了对儿平凡的逍遥夫妻。
“冷大哥,你说说这月儿会不会又跑到水大哥那边去了?”胭脂嘟着嘴问冷日濯,心里颇有些吃味儿。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她这个当娘的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小月儿自打会自己走路以后,就总是心心念念的往水易寒家中跑。也是她当时心软,竟然会默许了他们夫妻跟自个儿做邻居。真是亏大发了。
“胭脂。”冷日濯无耐的摇摇头,“月儿只不过去逛逛,晚一点会回来的。”“哼!”胭脂从鼻孔里出气:“她啊,最好别回来。”
“嘻嘻,娘亲真的不要月儿回来了?”一声嬉笑从屋侧传来,跟着跳出一个穿着月白色衫子的漂亮小女孩儿,“娘亲若真是不要月儿的话,那月儿就要跟干爹一起走了。”“走了?”胭脂蹙眉,看着依旧风度翩翩的水易寒含笑将小月儿揽入自己怀中。
“对啊,月儿要跟干爹,干娘一起去浪迹江湖。干爹说了,像他这么俊的男子只有江湖上才有。”小月儿很认真的说着。说完又冲胭脂做了一个鬼脸:“可是娘亲,究竟什么是江湖,江湖很大吗,它是什么样子的?”
“江湖?”胭脂想到自己初次来到这个时代时候的情形,“江湖大概就是——哎呀,我的肚子!”
胭脂才说到一半,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叫起来,跟着整个院子又是一通慌乱。不消说,这是胭脂腹中的那个小捣蛋鬼要迫不及待的降生了。
“胭脂真幸福!”水墨蝶轻轻的走到水易寒的身后,牵住他的衣袖,望向被抬进屋内的胭脂,跟着又瞧了眼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冷日濯。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看向水易寒的眸中也稍稍的显出几分歉意来。“师兄,对不起!”
“傻瓜。”水易寒轻轻揽住水墨蝶,跟着低头看了小月儿一眼:“咱们不是白得了一个女儿吗?”
“所以......”
“我们也是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