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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苦涩的选择

方鹏的一席话,似乎让山菊的梦有了一个归程。山菊回到寝室后,几个姐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山菊心里也像做贼似的不自在,和几个姐妹哼哈了两句就上炕休息了。

窗外刮着一阵阵北风。朦胧的夜空散发着灰色的荧荧之光,荒凉的小山村里,聆听到的只是几声黄狗的狂叫。

方鹏的精神世界犹如一片祥云,人生的希望之光又升腾在山菊的心海里。

时光进入了十二月。紧张繁忙的秋收工作基本结束。一朵朵飘飘的雪花洒向黑土地,好一个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全连职工只好暂时休息。午后两点钟左右,方鹏大嫂(张姐)来寝室找山菊,说是她三年级的女儿寒假作业有不会做的,想让山菊帮着辅导一下。张姐夫妇生于五十年代初,斗大的字不认一个,倒是劳动的能手。为连队的农业生产,立下了汗马功劳。既然张姐来找她了,山菊也不好推脱,随即同张姐去了。

到了张姐家,张姐喜滋滋端来了瓜子,并招手说她的女儿:“过来小妮,让你姨姨教你做作业,我给你们包饺子吃。”张姐说话的声音十分喜悦。在这荒凉的大山沟里,让倍感孤单的山菊多了一份家的温暖。两道填空算数题山菊几分钟就教会了小妮,小妮子咯咯欢笑着出去打雪仗了。山菊洗了两把手,微笑着和张姐一起包起了饺子。张姐眯起双眼,突然很婉转地问山菊:“山菊,咱俩先包着饺子,让小妮子去招呼她叔也来吃饺子咋样?”好一个狡猾的张姐,这是你的家,你让山菊怎么说呢?山菊顿了一下,微笑着说:“随你便张姐。”

张姐一边手不停地包饺子,一遍又眯起她那双薄眼皮喋喋不休地说:“俺这小叔子,能干得很,早晚能干出个名堂来,会出人头地的。”

山菊也一边包饺子一边随张姐抿嘴笑着。

张姐笑眯眯又看了山菊两眼,起身走到院子里大声喊:“小妮子,去叫你叔来咱家吃饺子。”

“好,妈。”小妮子扯着铜铃般的嗓音去找方鹏了。

张姐那小嘴,不停地唠叨着娘家与婆家的琐事。山菊也断断续续地听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也在扑捉着什么。眼神不停地迂回在屋门口,好似一股热流在她体内回旋着。两支烟的功夫,方鹏牵着小妮子的手来了。半月没见了,山菊都不知从何开口。她的脸上浮现出了鲜艳的粉红色,一个少女朦胧的情思,在骚动着山菊的内心。她也不知怎么了,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又慌乱的随即坐了下去。

方鹏忙说:“山菊来了。我嫂子就是勤快,爱包饺子吃,我也跟着解馋。”方鹏打破了一时的尴尬。

“嫂子稀罕你呗,马上就包好了,你去把火烧旺点,咱马上就下饺子吃。”

北方的边陲,冬季午后四点半钟,天就会慢慢黑下来。初冬的白雪在黑夜来临之际,多了许多优美的情景。一锅香喷喷的猪肉酸菜馅饺子煮好了。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饭桌旁,张姐总是那么亲切地招呼着吃饺子,不大的两间屋子里洋溢着温暖。

山菊红着脸细声细语地说:“张姐,我实在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一顿温馨的晚餐结束了。

山菊帮着拾掇了碗筷后说:“张姐,我该回去了。”

张姐乐滋滋地赶紧说:“天太黑,方鹏你送山菊到寝室。来,把手电拿上。”

方鹏瞅了一下穿着单薄的山菊说:“嫂子,找件棉大衣,外边太冷了。”

“对、对对,把我的棉大衣给山菊披上。还是你想得周到,你随即在捎回来,免得我明天挨冻。”张姐很风趣地说。

山菊一边说不用,一边推门离去。还别说,咋一出屋还真冷飕飕的。山菊没有回头,她加快了脚步。方鹏拿着棉袄和手电筒也跟上了山菊。寝室在连队的最北边,离连队居民区大约有五六百米。几分钟走出了居民区,山菊抬头看到了寝室微弱的灯光,她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淡淡一笑说:“谢谢你,我马上就到了,你回去吧。”

方鹏说:“天这么冷,你穿上棉大衣吧。路不好走,我把你送到地方。”方鹏用手抖搂一下棉大衣递给山菊。山菊羞答答地低着头说:“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到了。”

两个年轻人,你推他让起来。一不小心把个棉大衣也弄掉在了雪地上。慌忙中两个人都去捡这件棉大衣,彼此的手瞬间触摸到了一起,山菊立刻又松开了棉大衣。在她抬头那一刹那间,在雪光的映照下,山菊清楚感觉到,方鹏那张脸上荡漾着似火的青春激情!此时山菊那张玲珑的脸也绯红绯红起来,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美丽的闪光。方鹏马上捡起了雪地上的棉大衣,急忙用手使劲抖了抖棉衣上沾上的雪,温馨地说:“看看你手冻得冰凉,穿上棉衣暖和暖和。”方鹏顺手要把棉衣披在山菊身上,山菊慌得不知所措起来。方鹏此时已经掩饰不住青春的骚动,突然间把山菊搂在了怀里。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说:“山菊我很喜欢你。”

此时山菊说不清内心的缤纷,顷刻间浑身抖动起来。女儿家那颗波澜的心惊慌起来,她声音蔫蔫地说:“你快放开我。”

方鹏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松开了双手。并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山菊。”

山菊瞟了一眼方鹏,撒腿向寝室跑去。一条落满积雪的小路,前方寝室一盏灰暗的灯光,在山菊的眼前变得晃晃悠悠起来。她像一只受惊的麻雀,在黑暗里找着自己的方向。山菊跑了一段路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看到方鹏拿着手电筒,还在原地站着。山菊脚一滑差点栽倒,她稳了稳情绪茫然失措地回到了寝室。

山菊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和三个姐妹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自己就早早上炕躺下了。她闭紧双眼想尽快入睡,想忘掉刚才那一幕,可越想越心里慌乱。这毕竟是一个女儿家,人生中第一次被异性拥抱。她怎能忘却,怎不叫她心慌意乱。

夜越来越宁静,几个姐妹先后也入睡了。山菊辗转难眠,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很受人尊敬的团支部书记,咋也会这么冲动?山菊心里开始怨起了方鹏,这事情可怎么办好?一个女孩让一个男孩拥抱了这意味着什么?山菊越想越迷惑,越懊恼。悔不该去张姐家,山菊心里像着了火一样难受。今后可怎么办?要是真和他谈对象,家里人会很反对的。尤其大姐一定会坚决反对。闹出意想不到的结局来。事情摆在了眼前,山菊却乱了方寸,没有了主意。心绪零乱不堪,苦思冥想中,山菊糊里糊涂睡着了。

事情就这样又过去半个月了。迎来了1982年的脚步。在这期间山菊与方鹏几次擦肩而过,方鹏想和山菊打声招呼,山菊确连眼皮也没有抬,速速躲开了。

连队元旦放假三天,山菊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到大姐家。在这期间姐夫知道了大姐打她一巴掌的事情后,也来连队看过山菊。并想让她抽空回家,有事情好好和家人商量。山菊什么也没再多说,就说忙,请假会扣工资的。这一转眼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大姐家了。说实在的,山菊并不愿回,但她实在记挂老母亲。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其实骨子里很执拗。这次节日休息,她无奈的迈着沉甸甸的脚步回到了她大姐家。无论这几年生活多么艰难与不顺,让人欣慰的是,姐夫总是乐呵呵地面对每一个人。默默地工作在自己平凡的工作岗位上。

山菊只是进屋时喊了声大姐,几天内再也没有和她大姐交谈过。无论她大姐咋天南地北,人生长短的唠叨。山菊也不会接她的话茬,她再也没有勇气和大姐争辩曲直。山菊也想过,是不是自己考虑问题太偏面?还是太幼稚?看不透漫长的人生路?迷茫,迷茫,一切是那么迷茫。所以说当她大姐,姐夫,母亲再询问她与方鹏的事情时,山菊一口否认。前两天她与方鹏之间发生那点小秘密,她不想提起。山菊只是试探着问了问母亲。老人六十出头了,勤劳善良一辈子,一个大字不识,太多冠冕堂皇大道理她不懂。只是不止一次地嘱咐山菊,要找个忠厚肯干的好小伙,好好待她就好,她也就放心了。每当听着母亲长出短气,念叨着自己的事情和家里不断出现的矛盾时,山菊心里就像堵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心里酸酸的。山菊常常自责,要是自己有能力,有个安身的家,母女俩或许心里能畅快点。也能给她大姐减轻点负担,家里就会有个好的气氛。

老一辈人常说,争啥也争不过自己的命。自己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命该如此?在二十二年的岁月里,幼年从南方漂泊到中原,又从中原哪饥饿的年代漂泊到北方,还是挣脱不了自己的命运。一天天一年年头顶烈日,脚踩田埂,纤细一双小手磨出了一层层老茧。多少次诱人的交换条件和有利时机,都于山菊失之交臂。山菊也曾思考过不知多少遍,是自己过于幼稚与偏执?还是对人生的期望值过于认真?一个出生贫寒的小丫头,更没有一个有背景的家室,就是你再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怎抵过现实的消磨?自己仅存的这点自尊与梦想,与权势相比是何等的单薄和没有力量。自己唯一可以炫耀的就剩下一点稀薄的自尊了。

山菊花一般的年龄,她也有青春的昂扬。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岁月越来越迷茫,人生会有这么多错错落落。究竟什么才算精彩的人生?令山菊迷茫,忧虑起来。

三天的休假结束了。山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望北国茫茫的雪原,她又回到生活工作了五年之久的山里小连队。

元旦后上班的第一项任务是,清扫晒场上厚厚的积雪,第二件工作就是,用脱粒机人工脱粒几千亩的玉米棒子。对于这大山里的生活和繁重的农活,身形单薄的山菊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她咬着牙关也算挺过来了,慢慢适应了山里艰苦单调的生活。

晒场上两台脱粒机嗡嗡的声音,夹杂上几十号男女叽叽喳喳的嘈杂声,搞得满晒场热热闹闹起来。也是这个生存在山川丘陵的小连队,在茫茫雪原中的一道独特的画面。

山菊和几个妇女,负责用埽条编织的抬筐往脱粒机上传送玉米棒子。只要脱粒机转起来,大家就一刻也不能偷懒。正当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时,有一台脱粒机咔嚓一声堵塞了,脱粒机齿轮上的皮带同时也崩断了。人们同时转过头,“唉吆”了几声。正想歇一会抽支烟的几个男同志做了个鬼脸,兴奋地说:“真******好,能歇一会了。”

山菊刚放下手中的抬筐,准备去趟茅厕。只见方鹏走了过来,闷声闷气地说了声:“山菊,你的挂号信。”

山菊瞟了他一眼说:“我的信咋在你这里?”

方鹏憨笑了一声说:“前天我去连队办公室,正好赶上邮递员来送信,你不在,我就替你先收下了。”

山菊淡淡地哼了一声,二话也没有再说。旁边的几个妇女看她俩拘谨的样子,哈哈地笑起来。

姚班长嘻嘻哈哈地说:“山菊,有人关心你了。这多好呀!你俩多般配呀!男才女貌。”姚班长两句嘻嘻话,让山菊羞的不得了。

山菊忙接过方鹏手里的信,转过身她看一下信封,心里一热。不是她大哥的来信,也不像几个女同学的笔迹,信封上的字体她既陌生又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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