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杨思骤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极不恰当的时间想着极不恰当的事情,不由脸色微红,转而说道:“所谓清者自清,这些捕风作影的传闻你也信?我那位兄长也是不一个一味蛮横霸道,四处风流的人”,胡书冷冷一笑,嘲讽道:“这样你还要替他遮掩?你知道么,前些日子开始,京都的人都是怎么称呼他的?”杨思睁大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称呼”,她十分好奇京都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十分与众不同的兄长,胡书生气地说道:“他们说他是……杨家那个敲闷棍的,你听听,你自己听听,别人这么叫你哥”,杨思哈哈大笑,说道:“那里知不知道我那哥哥还有一个绰号?”胡书惊讶道:“还有绰号?”“太后曾经这样说过:云横秦岭家何在打人了?你看看,这个绰号是不是长了很多”,胡书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是对方在告诉自己,那个叫作杨玄的人不仅会敲闷棍,也能作得一手好诗,她哼哼了两声,却也没有办法和胆子反驳太后的意思,从那句话看,似乎太后还很欣赏杨玄作的这首诗。待到了地方,胡书便是极为熟稔地带着两人往里面走,不料门口的侍卫却是走上前拦住了他们,胡书脸色不愉地说道:“怎么了?”侍卫一脸难色地说道:“胡小姐要进去我们自然不敢拦”,说完还看了她身后两人一眼,胡书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杨思说道:“这可是靖南侯家的小姐,京都闻名的才女,可是云横秦岭家何在的亲妹妹,你竟然敢不让她进去”,侍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当场就傻了,至于那位云横秦岭家何在,此时则站在胡书身后无奈着,胡书?噗嗤?一笑,微微解释道:“今天请了位大夫来看看心儿,你难道也要拦着?”侍卫偏过头去,看到那个脸色青灰,一头白发的一声,心里感叹着,好家伙,自己都这幅模样了,还敢给郡主看病?但是这话却是不敢说出口,这胡家小姐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这宫中的侍卫大多和胡家有着或多或少的师承,他一脸难色,苦笑着说道:“胡小姐,如果你先前和大人们知会一下,我保管不会拦着您,也不会拦着这大夫,但是今天这样子却是不行,您请的这位大夫又没在宫里登记过,这去给郡主看病,这若是看个不好,小得们就算万死也难赎罪啊”。
此时,位于胡书身后的杨玄微微低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他心里却是有些急躁,难道这辛辛苦苦,处心积虑地跑了这一趟,结果却连大门也进不去就要撤了?此时心中哀叹的他,却是不知道今日会有这番遭遇全是自己造的孽,当日他懵懵懂懂地闯进那庙里,和那人对了一掌,又跑到偏殿上冲撞了贵人,整个皇宫的侍卫都被统领和那位老太监骂得死去活来,侍卫们痛定思痛,如今才会如此谨慎严密。胡书瞪了侍卫一眼,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位先生可是督政院马大人的学生”,那侍卫一听到马大人,这看向杨玄的目光便是全然不同,恭敬里夹杂着恐惧,悄悄地退后了半步,却又缓缓说道:“若是马大人的学生,想来也是名扬京都,为何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旁地胡书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心想以马大人的医术,他的学生无论如何也不会籍籍无名才对,怎么的确没有听说过,她有些怀疑地缓过神,看着杨玄一言不发,杨玄却是早有准备,一脸阴沉地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牌子,那牌子是督政院特制的,材料工艺独一无二,这世间没有人能仿冒,或者说是没有人有胆子仿冒,这还是马连当年离开河州时扔给他玩的,侍卫恭敬接过牌子一看,轻而易举地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再看看这人脸上的青灰色和阴暗气息,就了然于心,这人的确是马大人的学生,常年和那老毒物和毒物们混在一起,想不变成这副鬼样子都难,既然有了分量足够的担保或者黑锅,侍卫自然不愿再拦着三人,三人走到僻静的小院里,沿路花花草草,前方一条石径从花丛了缓缓延伸而出,直指院子深处的那幢小楼,又丫鬟请三人上楼,一会儿便端了香茗上来,杨玄细细看着这丫鬟的行为举止,发现这丫鬟一举一动之间极有尺度,很明显在宫里似乎受过长时间的训练,片刻之后,一位老嬷嬷进来,有些骄傲地说道:“胡小姐您来了”,胡书似乎不喜欢这个老嬷嬷,并不理会她,只是问道:“心儿姐呢?”“小姐还在睡着,不知道胡小姐今日前来又有何贵干?”
老嬷嬷貌似恭谨地站在一旁,可是说的话却是摆谱得很,一旁的杨玄有些意外,心想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胡书今日并不想和这个老太婆斗嘴,冷冷说道:“我给姐姐请了一位很好的大夫,你去告知一声,等姐姐准备好了,就让这位大夫去看看”,老嬷嬷面无表情地看了杨玄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姐的身份您也是知道的,除了宫中御医之外,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说医便医的”,胡书如法炮制,又将杨玄的身份搬了出来,谁知道这老嬷嬷竟是一点也不买账,毫不退让地坚持着,比外面的侍卫倒是难缠许多,杨玄并不知道,在这皇家之中,但凡未出阁的女子,身边总有跟了一大堆嬷嬷婆子,虽然不见得会受到什么约束,也不像前世那些奴大欺主的恶奴,但是这些个婆子们忠心到了愚蠢的地步,绝不会让自己的主子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杨玄有些不耐烦,向一旁的杨思示意,杨思会意,站起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吧,毕竟这地方比不得京都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