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禀告道:“相熟的几家都问过了,闽南付家,泉州张家,都知道眼下的情况,虽然看模样,他们很是眼馋国商的行销权,但目标还是放在吴家留下来的那些份额当中,也向孩儿保证了,不会与我们抬价。”
周朝点点头,说道:“这个金饭碗,哪家都想捧一个,不过我们既然打点在前,他们总是不好明着与我们做对,除非他们不想在江南做生意了。”
说到此时,这位周家的主人才隐隐透露出几丝江南首富应有地自信与骄傲。
“关键是那几家私盐贩子。”周朝眉头微皱说道:“那些盐贩子都是在生死之间捞银子地狠角色。手头的闲钱也足够多,如果他们参合进招标一事,会有些麻烦,虽然不惧,只是又要多出些银子,朝廷规乱死,四成的定银?””他摇摇头说道:“占的太多。怕上半年有些周转不过来。”
江南最富地便是所谓皇商与盐商,两边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如今吴家已倒,谁知道那些盐贩子会不会眼馋国商的生意,那些盐商手中资金极为雄厚,而且在朝中也有靠山,周家有些隐隐担心这个。
“苏州城里这几家盐商我都去拜访过了。”周康想到自己这两天地所见所闻,有些意外回道:“他们说地极干脆,说今年是一定不会进国商之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朝微微一怔,略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嘲笑道:“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小杨大人今年在整治出库出销渠道,都不敢在第一时间内抢这碗饭吃啊?”这是准备看着咱们与钦差如何收场,那些盐贩子看样子是准备明年再进场了。”
周康抬起头,皱眉问道:“那些盐商们?”可不像这么瞻前顾后的人。”
“他们的靠山是谁?”周朝冷笑道:“咱们江南路的父母官薛仁贵薛大人?”薛仁贵明知道杨大人的意思,至少在这头一年里会压制着盐商,不让他们进国商给杨大人捣乱,这是薛大人给小杨大人,给京中的老杨尚书,还有那位院长大人的面子。”
周康默然无语。
“也好。”周朝想了想后说道:“被钦差天威镇着,没有人进场乱局。咱们也好筹划,只要将标书拿到,安稳度过这一年就好。”
“钦差大人?”会让咱们?”周康试探着问着自己的父亲。
周朝说道:“只要一切从明处来,我们何须忌惮钦差大人?做生意这种事情。他总是不如我们的?”关于国商开门招标,价高者得,宫里要来人,江南路会在旁监看,并不是国商转运司能够一手*作的事情,只要我周家肯出银子,小杨大人总不能硬压着不给我。”
“孩儿地意思是说,钦差大人会不会暗中唆使别的家族来故意抬价?这是最简单的一招。他们不用损失什么,却可以让我们吃一个大亏。”
周超很自信地摇头道:“江南路上敢得罪小杨大人的,可能还没有,但是除了他以外,敢得罪咱们周家的。或许也还没有,你先前也去问过风声。有实力一些的家族今年都应该会旁观才是。”
“如果是想找个傀儡抬价。”周朝皱眉说道:“投标需明银,钦差大人没有这么多银子,根本抬不起多少。”
他面上浮现着淡淡嘲讽之意,说道:“不要被那一箱子十三万两白银晃了眼,如果要用银子砸人,官员们还是不行的。”
论起用银子砸人,这天底下当然是周家砸的最为惊心魂魄,千象万千,气吞风云,一次就抛出四十万两纹银,意图将杨玄砸晕,虽然没有成功,但这种气魄,哪里是京中那些行贿受贿之辈所能接触到的境界。
“钦差大人的父亲?”老杨大人,可是咱大赵朝地户部尚书,手下管着国库。”周康苦笑着提醒道:“要说起银子来,他的银子可比我们周家还要多不少。”
“杨尚书?”周朝微微讥讽说道:“户部不动则罢,如果钦差为了打压我周家,而动用了他父亲的力量?”这事情就有些好玩了,相信我,长公主殿下一直这么安静,肯定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周园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康心头微微一寒,知道父亲大人虽然看似步步退让,但和京中地贵人们早就议好了对付钦差大人的方法,国商招标一事的背景,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血光与凶险。
事涉国库,尚书。周康不敢再继续这个不能宣诸于口的话题,沉稳换了话题,禀道:“依往年惯例,工商钱庄那边的银子已经备好了,父亲叮嘱地紧,所以这次又额外多准备了三成的银子,以免到时候招标时措手不及。”
国商招标用的是明标明银。先不说成交之后高达四成地定金,便是标银本身就要求事先备好,或是真金白银,或是朝廷认可的钱庄银票,都必须在开门那日内送抵专门的会场。
这是一笔累积到无比恐怖的数目,像周家这种江南首富,也很难马上拿出这么多地现银,毕竟不可能去卖地卖宅,而且还有六成地标银在中标之后就可以马上回手,皇商们不想占用流水。便会从外借调。而像吴周两家这种大户,每年投标之时需要的现银极多,都是经由国商钱庄筹措银两,以出产货物为抵押,已经形成了惯例。
今年预料到国商开门会有些麻烦,杨玄一定会想办法让周家多出些血,所以周家今年让太平铺庄准备开出地银票,多准备了两成,不要小看这两成,基数太大。两成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数目,让周家多质押出去了不少东西。
“工商钱庄是信的过的。”周朝沉声说道:“老关系了,而且毕竟是望乡城的产业,那些人总要靠咱们供货。”
“是。”周康轻声应道:“而且咱们也不是平白调银子。如今江南一地总有些白眼人,想瞧咱们周家的笑话,这次如果能中了标,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耳光,同时也是让钦差大人明白,能够代理国商这么大笔生意的家族,还是只有咱们家。”
周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标我们必须接下来,朝廷地制度需要这么大笔银子压在转运司,本意是想剔除那些实力不够的商人,同样,也是为我周家扫了不少对手。天下能调出这么多银子来的人,已经倒了一家。那还有谁呢?除非钦差大人想眼看着明年国商的货没人能接手?”不然就只有给我,我们要确保的,一是价钱问题,不要高的太离谱,二是捆绑问题,京里会来压力,压着转运司依往年规矩,十六项分成四份儿,六八一一,我们?”还是?”只要那个八。”
一半的份额,周家主人还说是“只要”,话语间的信心展露无疑。
周康心悦诚服,看似很紧张的局面,在父亲对朝廷制度的分析下,便变得极为容易了,想要中大标,在朝廷那种荒唐制度地规定下,似乎也只有自己家有这个能力。
“海上的事情已经妥了。”周家主人最后缓缓说道:“你让家中的那位也闭嘴吧。”
周康听着海上的事情妥了,不由感到浑身上下放松了下来,那是周家最大地把柄,只要被清除干净后,依周家在江南路本地的平稳行事,杨玄应该抓不住什么对付自己的理由,但听着父亲最后那句话,周家少爷的心里依然止不住一寒。
他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办妥海上的事情,那些盘踞在岛上的海盗又是如何被灭了口,关于周家的助力,肯定有一部分是来自军方,但是父亲口风极严,所以就连他这个周家少爷,都不知道,京里这次究竟动用的是哪方面地军队。
海上的事情由父亲出面解决,家中的事情,却只有自己解决,周康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
入夜。
周家少爷在苏州城里的一处偏僻金屋内,他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怀中一位未着寸缕地女子像小猫一样乖巧地伏着,纤细的手指头在他*地胸膛上画着圈。
这女子是周康的第三房小妾,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一直养在周康园之外。
“康康。”这名小妾吐气微热,喘息着说道:“我还要。”
男人在事后最厌恶听到这句话,周康冷笑道:“还要什么?不知道知足吗?”
这名小妾忽而脸色一变,咬牙说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钦差大人查的紧,海上不敢出船,你觉得我们兄妹二人没什么用处了?”
周康微笑着回过身来,轻声说道:“小乖乖,这几年你给我周家挣了这么多银子,怎么会没用处呢?”
话语一落,他的手便重重地拍到了小妾的雪臀之上,震起白浪起伏,娇嗔连连。
小妾媚眼如丝,满怀期待。
周康满脸微笑,一掌砍在了她的后颈处,看着小妾嘤咛一声昏了过去,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稳定而无情地扼住了那道自己亲吻过无数遍的雪白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