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东宫的意思和相爷倒是不谋而合,如今没有长公主在背后发疯,首领思考问题的角度和范围都成熟了许多,认为杨玄留在京都即将接受国商,自己同时加大拉拢力度,这才是大道,如果能够以此契机掌握杨侍郎,并且和相爷修复关系,自然更好,更何况恩科将开,东宫还有倚重杨玄的地方。如此看来,今日朝会之上,应该没有人会提议杨玄出使****才对,毕竟得罪二楼杨家郑家,就算你是三朝老臣,一部阁老,同时面对两个老家伙的恨意,只怕也很是难受才对。所以一时之间殿上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百官都认可了段轩出使****的提议,就连段轩自己也开始准备领命,替杨玄走上这么一遭,皇帝微微皱眉,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将手中的路子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便在此时,臣子队列里有一个人出来,沉声道:“臣提议国子监教习杨玄,出使****”,百官一时哗然,竟然有人甘愿得罪杨郑两家,无数道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才发现说话的是军部参谋宋玉,这位宋玉属于军方背景,但是不怎么惧怕文官的目光,只是众人依然疑惑,就算你是军部的人,也没有必要得罪这两家吧。
听到这个建议,宰相郑天赐面色不变,十分平静,靖南侯杨元无奈一笑,碍于和杨玄的父子关系,这两位老狐狸自然不便说些什么,不过自然有交好的官员替他们出头,只听见殿前一阵议论之后,有臣子沉稳道:“臣以为不妥,小杨大人不过十七,还未有丝毫的官场历练,出使****,乃是宣扬国威,小杨大人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历练未免不足,只怕难以担当此重任,反观段少卿,沉稳练达,此行****,必然事半功倍”,段玄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要主动一些了,走出队列,躬身道:“臣,愿为国效力”。安坐龙椅之上的皇帝,玩味地看着下方臣子们的精彩表演,嘴角似笑非笑,挥挥手让段轩退了回去,轻声道:“众位卿家都以为段轩比较合适”
“是,陛下”,臣子们纷纷躬身,那位提议杨玄出使****的军部参谋宋玉,有些意外地看了陛下一眼,赶紧把目光缩了回去,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杨玄不适合出使****,估计陛下也会改变旨意吧,“朕,倒是和诸位卿家的看法有些不同”,殿上马上变得安静起来,只听见赵国皇帝的声音在殿前回荡:“玉不琢不成器,杨玄当日殿前风姿,诸位想必也看得清楚,虽然是文臣,但是也在三牛胡同将刺客斩于刀下,如此大才,又怎么能老是在鸿胪寺和太常寺打混?”听到这里,众人才明白皇帝陛下早就有了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一定要让杨玄出使****,皇帝淡淡看了百官一眼,继续道:“历练不足,所以要多加历练,朕觉着杨玄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了”,天子说行,不行也得行!群臣不敢多言,只是郑天赐和杨元脸上多了一些忧虑,他们倒不会刻意掩饰,身为人父人翁,有这样的反应自然不过,如果还要装出兴高采烈,受宠若惊,不免让众人和陛下看轻了才是,“杨元”,皇帝看着靖南侯,微微皱了皱眉头,“臣在”
杨元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顿,赶紧出列,皇帝轻声道:“朕让你的儿子任这个差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杨元沉默少许,笑道:“微臣不敢有想法”,“不敢还是没有?”“不敢”,“如果敢,你会怎么想?”宫殿之外风雪大作,殿内温暖无比,却是因为君臣间的几句对话便和室外一般凛然,与杨元交好的官员不免心中捉急,心想靖南侯大人,为何今日殿前应对如此失分寸。片刻之后,杨元轻声答道:“臣和犬子一别便是十余年,如今相逢数月,便又分开,未免有些不忍”,这不忍两个字轻轻回荡在宫殿之上,不知道谁会听了去,皇帝微微一笑,知道对方乃是说给自己听,只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并不知道自己让杨玄出使****的真正用意,还是只有马三宝最明白自己啊。“只不过几个月,春去秋来,有什么不忍的”,皇帝不等杨元再说,笑着宣了旨意:“户部尚书年老体弱,修养多年,宣旨慰藉,户部右侍郎杨玄递补尚书一职”,百官并无疑议,杨元早就在户部一手遮天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扶正而已,有些满腔子坏水的人心里嘀咕着,心想这钱同子才将自家的申氏扶正了,陛下便将他扶正,若是早知如此,会不会许多年前就将申氏扶正了?当然,众人都认为这是陛下对于先前让杨玄出使****的一个补偿。杨元知道此事不可再说,一脸平静地叩头谢恩,皇帝又看向郑天赐处,笑道:“宰相大人令千金新嫁,朕便将杨玄指派出去,你可有想说的”,郑天赐苦笑着行礼,赵国君相之间看似相宜融洽,实际上君权威严,没有任何人敢于尝试稍微撩拨,先前他对于杨元的行为就有些不解,此时陛下问道自己,自然不敢二话,沉稳道:“杨玄正该磨练”。朝会之后,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乘御驾回宫之后,大臣们沿着高耸的宫墙向外走去,纷纷向杨元道喜,恭贺他出任户部尚书,从此以后,名正言顺地掌管这赵国的财权,国子监祭酒李钢打趣道:“杨大人,从今以后,大家的俸禄都从您那儿领了,可比克扣得太厉害”,杨玄笑着摇头道:“李大人玩笑了”杨玄整了李起明好几次,但是朝堂之上,两位父亲倒像是全无隔阂一般。走着走着,郑天赐咳嗽了一声,走上前来,群臣向宰相行礼,知道他有些话要和亲家说,所以散开了些,只听他轻声道:“杨大人,陛下为何执意让杨玄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