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几位宫女轻轻走了进来,一身粉色的紧身宫女服,纤毫毕现,却又十分便利于出手,腰带有些不协调的厚,在河州浸*数年暗杀之道的杨玄,一眼就看出来那些腰带里面全是锋利的软剑,但是他的手指依然稳定温柔地揉着长公主耳朵下的那处,满脸微笑道:“公主殿下为何想要杀我?”“很多人都知道我有杀你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很充分”,长公主依然闭着双眼,似乎根本不担心杨玄随时会暴起,将她毙于指下。
杨玄微微低头,却是不再回答,似乎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手指上,事实上,他的双眼一直都是闭着的,大明宫此时非常安静,几个宫女缓缓走到长公主的身边,杨玄闭着双眼,只是脚跟踮得高了一些,“请杨公子净手”,不知道宫女们又从哪里端来了清水和毛巾,杨玄睁开眼,向长公主行礼,又微笑着谢过宫女,将有些僵硬的双手泡入温水里,取过毛巾擦干水渍,躬身道:“不知道殿下感觉好了些没有?”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柔美的眼神带着一丝柔弱的感觉,但是杨玄知道,这个女子定是世间最可怕的那一类人,“好多了”长公主缓缓坐直了身体,将秀发理了理,低头温柔道:“想不到心儿未来的夫君还有这样的手段,我都有些不舍得……你了”,杨玄很是安静地站在下首,一言不发,他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自己任何的一言一行也许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所以干脆沉默是金,“你且去吧,我有些累了”,长公主笑道:“给申姐姐带句话,她今天没有来看我,我很难过”,等到杨玄恭敬无比地离开大明宫之后,长公主的心腹宫女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公主,杀不杀?”
“只是逗逗小孩子罢了,这宫里的日子还是无趣得很”,长公主风情万种地伸了伸懒腰,诱惑至极,“这小家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像个小老头一般,很能忍,很能掩饰”,长公主今日最初的时候是没有杀心的,但是看着杨玄谨慎防备,步步为营,这个将斗争作为最大乐趣的女子,心里却是渐渐痒了起来,以她在这宫里的地位,以及杨玄都能想到的变态心里,如果杨玄真得一步错,也许她真会下令杀了他,她眼光撇了一眼白纱重重的宫门,唇角有着一丝诡异的弧度:“在你准备出手的时候,微微偏了头吗,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倒是好奇,杨玄,你究竟是怎么长大的?真是可惜啊”,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可惜什么,也许是可惜杨玄过几日便要面对的凶险局面?杨玄是玩着毒药长大的,所以发觉长公主乃是自己生平仅见的致命奇毒,是眼下的自己还难以对付的角色,出来大明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打瞌睡的桃子,冷冷道:“回去吧”,然后先行向柳贵妃的宫殿走去,竟然没有走错路,宫女桃子此时发现这位杨公子的背后已经湿透了,看着有些狼狈,出了皇宫,上了等在宫门外的马车,杨玄的脸色有些苍白,手掌紧紧按在腰带间的药丸子上,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算是心思缜密还是胆小如鼠,如果长公主想要杀自己,怎么会选在大明宫里动手,“怎么样?’,杨思一脸关切地看着兄长,根本不知道他在大明宫的对话是怎样的熬练心神,以为她只是在从里不停走动着,累着了,杨玄笑着摇摇头,对申氏转达了宫里几位娘娘的问候,便开始催促马车回府,申氏和杨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马车刚刚进了杨府,杨玄向申氏告罪,便拉着妹妹的小手,往后院飞奔,片刻便到了书房,杨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哥,干嘛……这是“。
杨玄来不及解释什么,急忙说道:“我说,你记”,他此时来不及研磨,随手拿了只鹅毛笔,递给了妹妹,然后紧闭双眼,开始回忆起宫里那些复杂的分部和道路走向,杨思越写脸色越白,杨玄因为耗费心神,脸色也是白了起来,兄妹两人似乎都变成了白脸一般,好不容易将皇宫路线图画了七七八八,杨思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哥哥,这是作什么,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杨玄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今天花了大半天时间在宫里,既要和那些贵人们说话闲聊,又要记住这繁复无比的路线,最后还要和长公主精神碰撞,实在是太过损耗心神,一时间换不过来,赵律他自然熟悉,知道皇宫乃是绝对不允许画图的建筑,这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想要偷偷摸摸进皇宫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杨玄需要这张图,因为他已经定好了计划,而在计划里,那个夜晚,应该是自己潜入皇宫之中,去找那下半卷。他本可以向郑心儿打听皇宫的道路,只是那样太过冒险,而且宫里主子走的路,和杨玄计划的道路又完全是两回事,几百呢是二叔告诉自己都不信,那些假山树丛的藏身处,拐角的盲点,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走一遭,根本不能像现在这样,作出满意的地图来,杨玄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妹妹画的图纸,发现虽然匆忙,但是妹妹的手法依然一丝不苟,不由高兴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事情成了,请你去松涛阁吃山珍”,杨思生气了,一把将地图抢来,说道:“还事情成了,什么事情成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不行,我要告诉父亲去”,杨玄苦笑,心想君权神圣这个概念果然牢不可破,当然他也知道,妹妹主要是担心自己的拿权和杨家上下,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画了这皇宫地图,就算杨家和皇家的情分在那里,只怕也会凄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