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闻言怒斥道:“你今天是不是昏了头了,清儿才被谋害,你就急着拉拢杨家,难道你还真就相信了马三宝那条老狗说得,望乡那人何等身份,怎可能来京都杀人,说不定杨元便是幕后的主使”,郑天赐冷冷说道:“死了的是我儿子,你以为我没有去送他最后一程,那些伤口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就算我认错了,我府上那位门客可不会认错”,见说服不了对方,长公主哀求道:“你再让我查查,就算你不再顾着我,至少也不要让心儿嫁到杨家去”。一阵沉默之后,郑天赐冷冷开口说道:“张龟煌向我提议刺杀杨玄,我不同意,却不曾想到他却说服了清儿”,长公主闻言沉默,知道很难让对方相信自己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那个张龟煌是你的人。”郑天赐的生意极度寒冷怨毒,“我一直知道他是你的人,他是你用来监视我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儿子会因为你而死去,所以,到此为止罢”。
话一说完,宰相那顶轿子便缓缓离开了,只是另外一定轿子依然停在原地,隐隐传来女子哭泣之声,太监们提心吊胆地走上前去,一行人沿着皇城的边门入了宫里,许久之后,才到了长公主的寝宫,满脸泪痕地长公主从轿上走下,几名太监宫女急忙低头,长公主有气无力地走上台阶,回头嫣然一笑道:“都杀了”。相府并不是京都占地最大的宅子,但却是最为豪奢富贵的宅子,不论是福王,还是累世富贵的陶朱候家,都及不上相府,相府正门看上去并不如何张扬,但是只有真正有眼力的人,才能看出那些个府里的摆设器具,早已敛去了表面风华,随便几张椅子,便能换来福王家那大片花圃。郑天赐能够在这短短的二十余年时间里,聚敛如此庞大的财富,世人皆知其乃千古第一奸相,奈何陛下总部不闻不问,真是让人无比费解,走过前厅,与那些前来慰问的文官们打了招呼,郑天赐一脸颓丧地往里走去,官员们也知道相爷心里难受,不便打扰,所以纷纷告辞而去,只有几个有着公务在身的官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等着,郑天赐似乎想起了他们,走了回来,强打着谨慎处理完那些事情,才有些无力地挥手让他们走了,这些官员离开相府的时候,又是自责又是感动,相爷陡遇不幸,竟然还能以公事为先,实乃赵国之擎天大柱也。来到后宅,来到自己的书房,郑天赐坐在书桌上,眼睛似乎有些酸涩,急忙闭上,“相爷,此时如若和东宫翻脸,似乎不太合适”,宰相最亲近的朋友,也是最私密的谋士,朱隆中给他端了一杯茶,朱隆中今天穿了一件素服,他看着郑天赐强打着精神,心中一黯,低声道:“先不说了想,相爷先去歇息吧”,郑天赐摇了摇头,眼角满是忧愁感伤,轻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这满府上下,还有我郑氏族人,我总要筹划筹划”。朱隆中皱着眉头,又听宰相说道:“我在朝中二十余年,不知道开罪了多少人,膝下二子一女,原本指望这清儿能够成材,不曾想到竟然遭了如此灾祸,如今便只有大宝和心儿,总得为他们谋个妥当的后路才好”
朱隆中皱了皱眉头道:“只是如今骤然转变,似乎太过仓促了一些”,郑天赐目光温柔起来,柔声说道:“身为人物,总要为之女着想,哪里能够惜身,再说那把椅子的争夺,陛下春秋鼎盛,只怕那时候你我早就入土了,何必*心太多”
他又接着问道:“确认是望乡的手笔?”朱隆中点了点头,郑天赐颓然叹了口气:“有时候这手中的权利并不能带来什么保障,既然杨家已经和督政院暗地通气这么多年,我想,若是加上我,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才是,朱隆中笑道:“靖南侯依仗和陛下的情分,极力促成这么婚事,想来督相爷早就有所希冀”,郑天赐笑道:“过些日子,我要亲眼看看那个杨玄,可不能让心儿委屈了自己。朱隆中又道:“长公主那边……”,心里明白二公子的死亡,定然与长公主有着不可推脱的联系,所以朱隆中谨慎地提到了这个名字,“公主殿下让张龟煌筹划这次暗杀,乃是一石三鸟,杀死杨玄,她可以重新掌控国商,然后因为清儿,便可将我相府牢牢捆扎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没有想到,杨玄竟然如此命硬,而张龟煌这个贱种却是拖累了我那孩儿”,郑天赐眼中爆出寒光:“不过他依然还有最紧要的一招,便是她算准了陛下的心思,就算****那个高手能够逃出京都,她也会假传我的命令,让吴力将那高手杀死在襄阳,以便坐实****杀人的罪名”。朱隆中皱眉道:“原来,她是猜到陛下想要动刀兵了”。郑天赐摇头道:“当年陛下北伐,不能一举全功,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公主如今送给他这么好的借口,就素那陛下不喜欢他自作主张,也要领她的情,只是当年的合约太过复杂,陛下此次顶多也就是打下几个小国,让****吃些苦头”。朱隆中无奈道:“公主殿下才是真正的算无遗策,实在难以对付”,郑天赐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我从未想过对付她,还是留给后辈们作罢”,便在此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吵闹,至此深夜,竟然有人敢在此地喧哗,但是看郑天赐和朱隆中的神情,似乎已经知道外面是谁,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胖子走了进来,后面的下人们也没有拖住,赶紧站在门外请罪,相府规矩森严,私进书房是要受到严惩的,郑天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外等候,然后一脸温柔疼爱地看着那个大胖子说道:“大宝怎么又不乖了?”